家乡的油菜花又开了,而我却再也听不到那一声“娃,回家吃饭啰”
(注:此篇作者为我的朋友夕梦君)
近期,有个叫做《向往的生活》的节目
何炅和黄磊作为主人公
生活在一个叫做蘑菇屋的乡下
最后一期来的是他们的好朋友——谢娜
午饭时分,黄磊做饭,谢娜和大华上山捡柴
吃饭时分,何老师对着大山喊道
“娜娜,回家吃饭喽”
那一刻,屏幕前的我,泪流满面·····
娃们,回家吃饭了
一句简单的“回家吃饭喽”,能够让人泪流满面,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巨蟹座的多愁善感,更因为自己那些难忘的童年经历。
孩提时的我,胆小怕人,据说从小都是在奶奶怀抱中长大的。每次出门都要奶奶抱着我,否则不出门。而一旦遇到有人吓我或逗我,我都会哇哇大哭,甚至翻脸不认人,以至于我现在对那些人貌似心里都有阴影。当然,一个人出门时,我都静静地只能走家门口左边的小路,这个习惯一直陪伴到我高中毕业。
五岁的我,开启了漫长的就学之路。可是因为怕人,据说第一天就是藏在桌子下面度过的。当然也不哭不闹,至到放学时分,奶奶把我接回家,引得家里人和老师哭笑不得。
伴随着一年级美好生活的开始,奶奶却永远离开了我。还好,家里距离外婆家不远,所以自读书起,小时候最亲最疼爱我的老人就是外婆了。那时候,因为我和弟弟,还有舅舅家的表弟表妹年纪差不多,所以从小都是在一个学校读书。自然的,不管是读书还是周末,最开心的就是和一大帮孩子欢快的场景了。
上下学路上、教室里、操场上、外婆家里、田间里、院子里、床上,甚至地上,随处可见我们打闹的身影。
而其中,最难忘的则属晚上和周末的每个饭点时分,外婆就会站在大槐树下,用最大的声音,喊着“娃们,都回来吃饭了”,一遍又一遍,声音响彻整个小山村……
看,家里的油菜花又开了
记忆中的大门一旦被打开,就犹如飞驰的青春,犹如奔腾的河流,无论你如何控制,都无法阻止其奔流向前的步伐。
由于外婆所在的村子,每家都姓段,别无它姓,所以我们从小去外婆家,就说去“段家洼”。
那时候的我们,刚刚会写字。每次去外婆家,都要给家里留个小纸条,说去段家洼时,还有用拼音标注wa。而那时候去外婆家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有事没事都会去溜一圈,甚至有时候就是放学后去吃个饭再回家。
正因为此,弟弟每次都说“外甥是舅家的狗,吃不饱不走,吃饱了尾巴一摆就走了”。而我常说的则是“姑舅亲,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而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外婆、舅舅和舅妈,甚至洼里的所有人都对我们异常的亲。
那时候,我们几个学习都比较好,偶尔也会有其他小伙伴用刚刚上市的黄瓜、西红柿贿赂我们,抄我们的作业或者让我们帮他们写作业,而外婆只要看到我们在写作业,总会静静地看着我们,仿佛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当然,孩提时的我们,最多的还是给外婆惹事。那时候,外婆家前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每到春天,成片成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盛开在眼前。而花开的季节,也是我们疯玩的季节,捉迷藏、打滚、编花环,好不欢乐,换来的自然是遍地踩倒的菜花和主人的投诉,而外婆总会说他们还是孩子,不懂事……
那时的我们,虽然爱打爱闹,甚至孩子们之间会互相打闹,会翻脸。但是外婆总是轻轻地,静静地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成长,一脸慈祥,一身正气,从不偏袒谁,从不呵护谁,更不会打谁骂谁。正因为此,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外婆发脾气和生气的场景。
这也可能是外婆一辈子信佛修来的境界吧。
你还记得回家的感觉吗?
外婆是在我工作刚刚一个月的时候离开的,那年她九十多岁,走的很安详。连医生都说,外婆走的时候,身上的肉都是肥嘟嘟的,实属罕见。
接到电话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老家,送外婆最后一程。当然,小时候一起打闹的所有孩子们基本都回去了,不管天南海北,不管是在读书还是工作。
一眨眼,外婆已经离开六个年头了,一起玩耍的表弟表妹们也都慢慢长大了,不知道外婆在另一个世界是否还在惦记我们,不知道表弟表妹们是否还记得那些曾经的纯真和美好……
遍布我孩提回忆的段家洼,曾经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段家洼,没几家,三间房子两头塌”,说的是整个段家洼都只有三个大家族,所有的后代都是在三间房子里长大的。而维系整个段家热闹岁月的则是那些老人和长不大的孩子们。
现如今,随着那些老人们陆续的离开,随着大人们的搬迁,随着孩子们的长大求学就业,“三间房子两头塌”的景象正在愈演愈烈。以至于每次过年回去,走进外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走进那个我们曾经打闹过的地方,满满的都是伤感。
转眼间,又到了一年四五月,又到了油菜花盛开的季节。
出门,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
每当这时,都会异常怀念外婆,还有小时候和表弟表妹在油菜花地里的点滴场景……
看,那一片油菜花又盛开了……
听,外婆又叫我们回去吃饭了……
你们听到了吗,你们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