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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一个老太太

2017-08-26  本文已影响37人  小杏仁

今日没有网络,网线疑似被昨日杭州的雷雨所打断,给我一种有雷锋做好事助我学习的错觉。

今天想到的一个概念是机会成本,去做一件事是否有意义变得很重要。
同事邀请我去参加TED西湖的演讲活动。本期的话题是《二十二》。我这样的人其实会回避这样的话题的,特别是当着别人的面谈论。泪点特别低的我,看感人的情节就会忍不住想流泪,但是在朋友面前我又是一个大条乐观的人,所以,如果和朋友们一起看这样的电影,我就得费劲地憋住泪水,插科打诨,硬编一个笑话,掩饰自己眼角的湿润。

我没有去看过《二十二》,看了网评,以及导演的采访,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悲情,毕竟是纪录片,一群年逾古稀的老太太的生活纪实。如果没有人说的话,谁又知道他们是几十年前一场战争的受害者呢。

我想起以前小时候村口独居的老太太,她大概比我大八十岁。村里的人都叫她王太太,王是她丈夫的姓氏,太太在这里是阿太的意思,指辈分很大。听村里的人说,年纪轻的时候就死了丈夫,一个人拉扯孩子,过得非常不容易。她儿子的房子在她的小茅屋的边上,一幢典型的南方楼房。当时的我虽然小,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一个人住在茅草屋里。
小时候我爸妈忙,上班没空照看我,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经常会去她的小茅屋玩。然后她就会非常高兴又热情地给我吃糖果。现在想起来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阿太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吃的。也许是热情的阿婶们送她的吧。她的小茅屋黑黑的,里面有一张床,灰色的帐子,被褥上是老年人特有的味道,一个灶头,最怕的是,她的床对面是一口棺材,棺材上面堆放了黄纸和元宝——这架势好像有一天她一旦在睡梦中故去,就会直接平移抬进棺材里。当时的我还是很害怕这口棺材的,总觉得和死人这种东西所关联。阿太就用帷幔盖住棺材,把它藏得更严实一点。

阿太很喜欢我去看她,虽然我有时候是在田间低头巡视我的“领地”时遥遥看到她的小茅屋想起来吃糖果,才跑过去看她。她还是很高兴,笑着让我进来,笑着看我出去。小时候心思没有那么多,现在想她一个人在小茅屋里干嘛呢?她不识字,裹小脚,走路也不快,有一次在灶头用柴烧饭的时候,还被火烧了眉毛。

再后来她烧饭的时候,小茅屋起火了。棺材也烧着了。还好人被救下了,村里的人都说,她这把年纪经历这么个灾难,怕是活不久了。

当时的我已经在外读书,2个礼拜才回家一次,也不爱去田间巡视我的“领地”了。一次偶尔路过,她的小茅屋已经变成了瓦房,一改以前黄黄的颜色,变成了灰墙黑瓦。雨后她门口的小路变得泥泞,她只在门口开着门看远处,泥路湿滑,我没有过去,只是远远地叫了她一声“王太太”,她好像没有听见,眯着眼看是谁来了,然后忽地笑了。

新的瓦房我去过一次,还是有一口棺材,上面新铺了寿衣,不知道是新换了一口,还是重新刷了一遍漆。而我已经不是那个去讨糖果吃的小娃了,竟然一时找不到亲近的理由,有时,只在路过她屋子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她,看她在做什么。

再读一阵子书,有一次和父母的通话中知道,她去世了。村里每家每户都发到了老人豆(一包蚕豆),说是吃了这么高寿的老人家发的老人豆,会长命百岁。
这是我接触过年纪最大的老太太了。她和《二十二》中的那些老太太应该是一个时代的,经历过共同的大背景,那些时代都是艰辛而困难的,等一个人到了这个年纪,好像再多的苦难她们都释然了。王太太在我去看她的时候就欢喜的笑,拍摄《二十二》时,那些老太太也高兴有后生去看她们。
生命是一条长河,有险滩有平坦,曾经的受害者,并不会一辈子沉浸在苦难中,而是坚强地活下去,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做一个爱笑的老太太,有着很多老人都有的慈爱和豁达。
看到朋友圈里有人发状态,表示看了电影,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什么小灾小难都不是事儿,这或许算是电影传递了正能量了吧?正视过去发生的一切,并乐观坚强地生活,我觉得这几个老太太,比所谓地某帝国要强得多。

写到这,我还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去看这个电影,最近觉得自己的时间特别有机会成本。如果一件事不足够有意义,心里会想还不如放我回图书馆做几道真题呢。周日下午南山书屋,既然会去,那就做个功课,静下心来,做个人文的思考,have a good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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