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的笑（一）

新买一本有意思的书《古罗马的笑——演说家、弄臣和猴子》。总觉得“笑”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表情，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会专门研究它的历史。本书作者英国著名的古典学家玛丽·比尔德主要研究的是古罗马史，政治史，宗教史，艺术史，文学史，还有一些关于女权的议题，由于杰出的学术贡献，这位剑桥古典学教授在2018年受封爵士。

本书根据作者2008年在伯克利的萨瑟系列讲座的内容整理而成。当时每一次讲座都用了罗马人某一种特定方式的笑作为主题，全新的视角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经常讲座完在酒吧或者咖啡馆还可以听到人们的热烈讨论。这让作者有了深入研究和写作的兴趣。在书中第一次听到了“笑学”这个概念，作者很好地结合古罗马的经典著作，深度剖析了为什么笑在罗马有着令人费解的核心地位。

故事从192年的罗马竞技场上开始。当时的皇帝康茂德非常喜欢在这里扮演决斗士，猎手，以及神祇，而整场演出整整十四天的时间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已。最糟糕的是他还威胁全体观众，要对他们施以赫拉克勒斯暴行，就是向观众席发射致命毒箭。场内所有人都可能遭遇危险。“皇帝沿着几排座位来回走动着，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们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坐在前排有一位元老院里年轻的历史学家狄奥，为了掩饰心里对皇帝愚蠢举动的嘲笑，他从头上戴的花环里摘了几片月桂叶放在嘴里咀嚼，掩饰笑意，有人已经因为笑被皇帝一剑毙命。他还提醒身边人学着自己的方法做。得以幸免之后，狄奥写了一部长达八卷的罗马史。这件强掩笑意的轶事也被收录其中。康茂德最终因为滥用皇权遭遇刺杀，而在狄奥笔下笑成对抗强权的心理武器。

有一些现代的理论家和批评家对“狄奥的笑”也很感兴趣。在他们看来像是一种“难以驾驭的力量”，在罗马各种关系中都展现了笑的功用。罗马有一个惊悚的传闻“卡里古拉曾经在早上强迫一个人去观看他儿子被行刑的过程，然后下午就邀请他共进晚餐，还逼他谈笑逗乐”，当时罗马的社会秩序就是处于这种不平等中。

第二个关于笑的故事比第一个早了四百年。它发生在罗马的喜剧舞台上。人们会在欢庆节日时敬拜神明，露天剧院热闹非凡。在卡皮托利欧山大母神神庙附近的剧院，男欢女爱的喜剧正在上演。台下观众不时爆发出笑声，剧中的格那托是一个集弄臣、食客和佞人形象于一身的角色。他在台上有几十处要明明白白的笑出声来。这些笑需要演员好好琢磨才能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内心的复杂。最精妙的那些处理还不是被写进剧本的笑，所有的细节在剧作家吹牛和演员吹牛的过程中得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