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体关系

《客体关系心理治疗》(下)

2015-10-20  本文已影响327人  吴玉纯

客体关系心理治疗师必须考虑的四个问题

治疗师需要认识到:早期客体关系在动机上的重要性及其对后期关系的影响,分裂和投射性认同对于精神病理的发展和表现方式的影响。

治疗师的人格和治疗体系的要求之间需要有一个契合点。

治疗师应了解成为个案的投射性认同的目标意味着什么。当治疗师以此方式被个案“利用”时,这对治疗师本身的心理健康又有什么重大意义?治疗师如何处理那些作为治疗过程的一部分而必定会出现的受挫、愤怒或抑郁的个人感受呢?

治疗师需要处理反移情的重要问题。如何区分被个案投射性认同所激发的感受和与投射性认同无关的类似感受。

一、如何处理治疗中的负面情绪

内疚、自杀威胁的强烈感受、愤怒等。

要处理这种两难处境没有什么简单的办法,治疗师必须下决心将他的感受和经历完全分离开。一方面,治疗师必须提醒自己不要过于陷入投射性认同中去,并且提醒自己不要由于受到操控而变得愤怒并将此情绪发泄到个案身上;另一方面,治疗师也不应该在情感上与所发生的事情过于疏远,以免反移情在本质上阻碍。可以说,从事客体关系心理治疗的心理治疗师被迫走在情绪的薄冰上。

治疗师有很多的方法处理成为个案投射性认同目标所带来的愤怒。其中之一就是将治疗经历看作自我探索的机会,并将体验到的负面情绪当做学习过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虽然客体关系心理治疗聚集于个案的各类投射性认同,但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些成分。与个案的互动让治疗师能探索自己的这部分,否则其永远都是被隐藏的;其二,治疗师使自己陷入投射中,并充分利用它,甚至是沉迷于它。不管是体验什么样的投射,治疗师接受它并从中发现自己的不足,改进工作模式。

二、如何辨别反移情感受

“反移情是个案与治疗师之间互动不可避免的产物,而不是来自治疗师婴儿期与驱力相关的冲突的简单干扰物。”

由于客体关系心理治疗的个人特点,因此有必要确保构成反移情的感受的确是治疗互动的衍生物。所以治疗师需要定期仔细审视那些被认为是反移情的感受。有时候可以求助同行,让他在这方面帮助你。能够拥有一个能把反移情的感受与其他种类的感受区分开来的令人信服的指导者,常常有助于将清晰的治疗和混乱无望的治疗区分开。如果别无他法,只好依靠自己,定期监控反移情的反应。

从某种意义上说,处理反移情意味着治疗师在对个案进行治疗的同时也在对自己进行治疗。这保证了治疗中发生的事情对个案及治疗过程都是最有益处的,它也有利于治疗师的个人成长和职业成长。

三、如何渡过“面质”难关

面质之所以困难有几种原因,最基本的原因是面质不符合大多数治疗师看待他们自己的方式。治疗师做为专业助人者,被看作是有爱心的、关心他人的,致力于帮助他人选择他们的生活,改善人际建构模式。在这一过程中,治疗师会选择不同的干预手段来保证治疗目标的达成,但不管选择什么样的方案,首先都是减轻个案的精神痛苦是治疗师最大的最真诚的愿望。而面质个案不仅不会减轻痛苦,还会加重痛苦的程度;其次,面质让我们想到了拒绝、否认,以及做一些与我们作为治疗师和人所具有的共情敏感性相反的事情。治疗师为做了负面的事情而担忧,怀疑面质会伤害了个案的情感,更会担心面质会引发更多的痛苦而不是好转。这些担忧实际上都来源于治疗师的内在分裂,以及要保存一种好的内在感觉的需要。

治疗师常见的回避面质的行为包括了软化面质和通过解释。但想要成功,就不能回避。


文艺作品中的客体关系心理治疗素材


儿童童话中的分裂

可以在流传很广的多数儿童童话故事中发现好和坏的母亲映像。好的一面象好母亲和神仙教母,坏的一面象邪恶的女巫、恶毒的后母。儿童要战胜坏的事物,必须要面对和挫败女巫及其衍生物。

开始是真实母亲的缺席。然后有一个想要除掉女主的继母,一个完全受控于妻子的毫无用处的父亲。都是围绕和坏的事物的对抗(一个威胁女主无法完成一系列困难任务就要被杀掉的女巫)而展开。最后,坏的事物会被毁灭。

好和坏的平衡

《灰姑娘》等例外,这暗示着,如果在坏的周围有一些事物或人能与之对抗的话,那么坏事可以被允许存在的。

好与坏的和解以及这两者最终的整合是客体关系心理治疗的一个主要目标。如果个案要停止通过病理性的互动将自体中坏的部分分裂出去这一举动的话,那么首先就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即“坏的”东西并不一定就要拒绝、去抛弃。好与坏能够共存这一事实使“坏”能够做为自体完整的一部分而被接纳。

好与坏的融合

《瓦西莉莎姑娘》中的女巫是既好又坏的,而且出现了过渡客体——洋娃娃。

相对于其他童话故事呈现出单一的“坏”来讲,这在发展上是一个进步。它象征着一种在儿童内心日益增长的意识,即好与坏能够在一个人身上存在。在儿童意识到这一点前,他们对于自体的感觉一直根植于一个原始的观念,即“好”要存活,“坏”必须要被摧毁。如果儿童以及成人希望最终忍受其心中“坏”的话,那必须要超越这一观念。

童话故事无法充分实现它们最初的目的——永远将“坏”根除掉这样一个事实,对儿童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学习体验。

成人童话中的分裂

通过双重自体来实现好与坏的分裂之间的调和。

双重自体的概念,起源于德国的一个童话故事。在这个童话故事中,贯穿着这样一个信仰,即每个人都有一个复制的自体。在一些情况下,这个“复制的自体”是以自己影子的形式存在着。

坏的克隆

史蒂文斯的《化身博士》。故事的主人公一个英国医生吉柯将自己的身体劈成了两半,且这两半是完全相对的——既好与坏的分割。好与坏的斗争都是儿童童话故事中成人的对应物。只是在成人童话故事中,好与坏被描述成单一个体的两个部分,代替着神仙教母和女巫。在故事中,吉柯的努力显然较少是被科学好奇心所驱动的,而更多是被要处理他自己人格中固有的分裂的需要所驱动。他真正想要做的是将他身体坏的部分剔除出去,那样他就不必因为这些坏的部分而产生不良的心理反应。吉柯试图调和他自己内部分裂的悲剧性的努力为分裂动力提供了一个外部形式。故事将好和坏放在不同自体身上,然后思考这种做法的结果是什么,也是成人解决分裂独有的方式。

在儿童童话故事中,并没有出现任何调和好与坏的努力,只要坏被清除掉了就可以过上幸福生活,不会对这样的结果有任何的担心。

但成人并不象儿童想法那么简单。成人会发现生活并不象童话故事中描绘的那么简单,坏并不那么容易被完全清除掉,并且想完全清除坏那是徒劳的。“双重自体”故事中包含的信息就是在消灭坏的极大努力可能导致的最终结果是自我毁灭。这一信息与儿童童话故事中提供的信息不同。要做一个成人,就是面对好与坏可能是现枚硬币的两个面这样的一个事实。

好的克隆

在《威廉姆.威尔逊》这个故事中,另一个自体是好的,而主人公是坏的。但核心动力——好与坏的分裂,并没有变更。

两个自己的故事包含的寓意是,试图消灭“坏”的不仅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且还是鲁莽的行为。如果一个人想要培育并维持成熟的人际关系,那么他们多少得学会整合他们人际遗产中的好与坏。

电影中的分裂

《布拉格的学生》是传统的双重自体故事的电影版本。在传统的双重自体故事中,双重自体是通过两个人物来表达的,且每个人物代表了分裂的一个层面。在有关分裂的更为现代的电影中,好与坏的分割更多是心理层面而不是身体层面来描述的。

到现在为止,与任何一部电影相比,《绿野仙踪》包含好与坏的信息更为深刻和尖锐。

桃乐丝顺着黄砖路一路起来遇到的人物都不是仅凭她的想像而虚构出来的人物。它们是她内心世界的一部分。若仔细审视它们,我们会发现每一个人物都代表了一种“坏”的部分,这种“坏”是桃乐丝或者是说大多数孩子都想要克服的。

儿童都想变得更聪明,都想变得勇敢,都想能够去感受。觉得自己很愚蠢的孩子,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感受的儿童,认为自己是胆小鬼的儿童,都不可避免地会感到自己是坏的并且是令人不满意的。在去绿宝石城的路上,与其说是桃乐丝在帮助稻草人、锡人和狮子以及与他们的缺陷共处,倒不如说桃乐丝实际上试图是与自己的缺陷共处。

如果要克服自己的缺点,必须在自己内心去寻找,坏的根源并非在外面,而是在内心。如果生活要继续,人们必须处理这些问题。最后桃乐丝获得的胜利是自己战胜自己的胜利。

童话故事、双重自体与心理治疗

客体关系心理治疗不是一种解释性的治疗,并不是因为解释本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是因为大多数重要客体关系的体验都是前语言期的,这就是比喻能够起作用的地方。由于比喻能够克服语言解释和局限性,因此它们能够提供给个案一种与分裂过程建立联系的方式,而这种分裂过程或许一直是以非语言形式编码的。就这样,它们成为接触那些“超越语言”的早期分裂的管道。

如同个案会让他们的梦或其他材料带进治疗中一样,他们也会将他们看过的电影或者正在看着的小说带入治疗中。在这种情况下,客体关系心理治疗师便能巧妙地引导个案探索这些著作隐喻的性质。这给个案提供了一个机会,去进入早期分裂背后的一些两极化对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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