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爱
01
有人说，爱是只属于女人的，有人说，爱绝对不会永恒，有人说，爱只有书里才会有。而女人呢，只会在这一切无爱论里继续寻找她的爱，寻找那种让她能燃烧的感觉。
但在卉看来，爱其实更是一种勇气，是两个人的勇气恰当地在某一个时刻相遇从此融为了一体，是把“我的生活”和“你的生活”变成了“我们的生活”的一种默契。
当两个人的心可以交流的时候，言语是多余的，举手投足的每个动作都能投放出一个信号来――爱你，爱你。
02
同样的街市，同样的虚幻，同样的真实，只是身处其中的人完全变了，就像灵魂被彻底洗白了一样，眼中的一切都又变得美好起来，真像老黑说的一样。
回到北京，放下行囊，换下了几天来跟她相伴的户外装束，洗个个澡。
张卉给自己换上一身清新雅致的衣服，她最喜欢的白色纱衫，里面套一个黑色的挂带小背心，黑色的阔腿裤，一双纤细的黑色高跟鞋。
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几声响过，终于听到欣雨柔柔的声音。
“哇，坏家伙，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怎么可以不辞而别，快点过来！”
几分钟后，这两个女孩子终于甜美地拥抱在一起了。欣雨还傻傻地掉了眼泪。
“一健刚才还专门去花店买了勿忘我上来，说让我们这两个酸女人好好酸一下。让我看看，你都瘦了……”
那是一束淡粉色的勿忘我，已经插在花瓶里，没有其他任何的点缀，也正是张卉喜欢的那种纯净，细碎的小花紧紧密密地排列着，相互依偎，簇拥着。她喜欢勿忘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是一种可以永恒不变的花。
“瞧你，又开始发呆了，每次看到勿忘我你都这样！”
“哼，又嘲笑我了不是？”
“不是啦，卉，我知道你的勿忘我情结，真的希望你早日拥有自己的勿忘我。”
“小样，别光说我了，你们俩的蜜月怎么样？”她说着，回头望着一健。这个男人越发有魅力了，看样子蜜月渡得很甜蜜！有种瞬间即逝的酸。
“嘿嘿。”欣雨的脸又红了，这个拥有美丽初恋，又让美丽初恋成功转化为婚姻的女人，她好幸福。
“瞧你俩那股酸劲，还说我酸呢。今晚咱们吃什么？我可在沙漠受苦了，不好好犒劳一下我？对了，在沙漠认识个特别各色的男人，介意他来做客不，不然我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不自在！”
还没等欣雨、一健回答，张卉已经拨通了老黑的电话。
“老黑，你在哪里？干什么呢？没事过来我朋友家一起聚聚？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想介绍你们认识！”
“张卉，你还不累啊，真服了你，我刚收拾完，正准备和周公约会呢。”
“过来吧，说真的呢，要好好谢谢你在沙漠对我的照顾……”
片刻沉默后，老黑答应了。
挂了电话，张卉眉飞色舞的样子着实让欣雨吃了一惊。
“卉，不会吧，你，你恋爱了？”
“说什么呢，只是哥们，你不知道从沙漠里一起同舟共济的感觉有多好！想和你说，你和一健也去吧，那里会让你们的爱情更加升华。”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起来，张卉箭一般迅速地把自己发射到了门口。
是老黑。
张卉跳起来用两个胳膊勾在老黑脖子上，老黑顺势抱起了她转了两个圈，那一刻，思维停滞。
这是怎么回事？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两个做着夸张表演的男女。
如果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们一定会疯狂地亲吻对方。
张卉捕捉到的是一双几乎要喷火的然而又十分专注的眼睛。
“哈哈，这是我们俩的问候方式，在沙漠里发明的，因为特别缓解疲劳，老黑，别傻愣着，我给你们介绍……”
她在说谎……
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已经在片刻间变得迷离。
她的气息，她的气息已经把周围的空气变得暧昧。
那是荷尔蒙的味道，充满了爱的气息的荷尔蒙的味道。
03
那天，张卉真的觉得自己是个表演的高手。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那晚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她在表演。
从欣雨家里出来，老黑走在张卉的身旁。
“老黑，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张卉，你是为了他吗？不，现在我什么都不说了，我送你回家。”
她以为一切都变了，可这种折磨时不时跳出来吞噬她残存的意志的时候，她开始怀疑。
“老黑，我真的好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回家。”
“家，哪里是家？我不想回去，我想去你那里。我想接着再上路……”
“张卉，你该好好休息了。以后我再带你出去。”
长长的街道，拥抱着落寞的高跟鞋声。长长的身影长了短短了又长，他们没有乘车，一直走着，张卉懒懒地靠着老黑，老黑用强壮的臂膀守护着这个女人，就像在沙漠里一样。有老黑在，张卉总感觉自己是安全的，这种无形的力量让她总觉得对这个男人有着难以形容的依赖感。
走了一会，老黑伸手拦了出租车。
到了老黑家，屋子灯开的瞬间，张卉有点迷惑了，这个空间怎么可以这么亲切？怎么可以这么熟悉？象是在梦中来过，那些精致的装饰品，那些仔细雕琢过的细节，那些色彩的搭配和处理，这是老黑的家？
“老黑，这是你的家吗？我怎么感觉我以前来过，我一定是来过的啊……”
“哈，没准梦里来过。”
“今晚我在这里借住一宿好不好？”
“没问题，随便住多久都行。”
天哪，他们只在一起相处了不到一星期。怎么会这样？
“你先去再冲个澡吧，这样晚上会舒服些。”
浴室，又是浴室，这个有着暧昧色彩的空间。因为这个空间会在不同的时间感受不同的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张卉站在镜子前，这里有着几乎充满一面墙的镜子，一般人都不会用这样的装饰，可以看到自己，全部的自己，这个自恋的男人。脑子里不知不觉地出现了老黑，她甚至开始幻想那个赤身裸体地被这个空间包裹下的老黑。
怎么可以这样？
她又想起了晚上老黑抱着她转圈时的那双眼睛。那时她真的想吻这个男人。
她穿了老黑的一件白色长衬衫，她一直喜欢穿男式衬衫的感觉，可这是真正的第一次。
“老黑，你去洗吧，我好了！”
老黑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外表看上去坚强而内心近乎快崩溃的女人，这个让他想去用心呵护的女人。
“舒服多了吧，你先去睡，我给你收拾好了。”
“我等你，我想和你说会话。”
“傻丫头，你这句话会让我犯错误的。你不害怕啊。”
“快去吧你，谁怕谁啊。”
老黑去了，他也会如她一样想着她吗？张卉自己笑出声来，浅浅的笑声却把自己惊着了。
她四下里看着这个本应陌生的却有着熟悉感觉的环境，难道真是缘分吗？老黑竟然和我的风格喜好这么相似，忧郁和神秘。
在沙漠里他们也谈过不少，关于对生活的态度，关于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关于对事业的期望，唯独没有谈到爱情，似乎两个人都在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似乎这两个都在路上的人是与爱情无关的。
“我好了，我们来喝一杯？红酒还是茶？咖啡就不要了，对女人不好。”
“你都说完了，我还怎么选择，茶喝了睡不着，不介意喝杯红酒吧？”
酒杯的形状都是张卉喜欢的那种，而且两个杯子是一套的，互相可以嵌套，象是有性别的。
“老黑，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一直说，我们是一种人，不会随意停下来，只会一直往前。你是个好女人。我能感觉的出来。”
“老黑，谢谢你。”
“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会情不自禁的对你好，会一直保护你，会带着你经常上路。”
“那我们做一辈子在路上的好朋友吧！”
“你知道，不可能的，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要以为今晚在欣雨家我是在配合你演戏。那个是真实的我。那时我真的想吻你。”
那是真实的吗？他怎么也有这种想法？
“老黑，你看着我。”
四目对视的一刻，彼此深深地被融化，那是一种自然释放的欲望，那是一种人性本应具备的真实。
“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想到你了。我知道我不可以，可是那是真的。”男人粗粗地喘着气，“你赶紧回房间睡觉。”
老黑说完，背过身去，留给张卉一个背影，他用手把头发往后一捋，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是真实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真实，张卉愿意从心里到肉体去接纳他，接纳他成为自己的知己，超越男女的那种知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