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大年初二,姑姑说要回老屋拿些东西,让我和女儿同去。
姑姑家离我老家不远,在她没有搬到县城定居之前,我经常去她家里小住。
表妹夫开车,姑姑、我和表妹带了三个孩子一行热热闹闹上了车。车在蜿蜒回旋的山路上驰骋,那是我生活过十多年的地方,看着沉默静穆的大山,灰黄的一草一木,心中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莫名升腾起缕缕悲凉。
姑姑在绘声绘色地讲诉着过去的事情,我们一起辨认着一条条大路小道,之前走过千遍百遍,而今已被荒草掩埋。
思绪还在陈年旧事中飞扬,车已经到了姑姑家门口。一下车,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不由地紧紧裹住棉衣,浑身感觉浇了冷水一般透凉。
孩子们快活地跑去宽阔的游玩场,那里有几个秋千,他们不由分说坐到秋千上,荡来荡去,欢笑声也在风中飘散。表妹看着孩子们玩乐,我和姑姑去了老屋。
老屋静静地矗立着,并没有因为远行的主人回来而显示出多少热情,大门上还贴着新鲜的春联,有些许过年的味道。
走进院子,了无生气,原本的一块小菜地干裂暴凸,地里还残存着久远年代的枯枝。盛水的大水缸卸下了重任,谷杆谷穗做成的扫把,随意零落着的小板凳,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耳边还回荡着往日的欢声笑语,时光已经拖拽着我跑过了童年少年青年,快速的时间流动感让人有从骨头里冒出来的寒噤。
掀起门帘,迈过门槛,进到堂屋,屋子中央的大方桌上摆放着新年祭拜贡品,那是姑姑几天前供奉的水果,油炸食物。
一间一间房子慢慢走过,看着一件件陈旧的器物,侧屋是我经常客居的地方,宽大的木床,红色的电暖扇,还有窗台上布满灰尘的小熊公仔,都是那样熟悉。
厨房里,灶台上还放在吃了一半的油盐酱醋瓶瓶罐罐,空气中顿时弥散起飘香的饭菜味道。
上次来姑姑家,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姑姑一家都还在老家住着。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转身,看见了挂在墙上的一个枣红色手提包,布满灰尘,但是精致的造型,银色的饰珠还透露出当初的贵气。那是2008年在龙岗义乌买的一款包,后来送给了姑姑,它早已被我遗忘在记忆中,没想到还能再次邂逅。
很快,姑姑收好了东西,我们要离开了,我对姑姑说:“这些老屋最终都会自然老去,也只有曾经住过的人才会对它有感情。”
姑姑回答:“也是好几年没有住过人了,后来重新修葺过,还算好的房子,村里有的人家房子更加破败。”
离开老屋,我又回头凝望,好像没有多少神伤。过去再好,已是过去,人,终归是要向前看的。未来才有无尽的希望,才有我们美好的梦想,虽然人们愿意回忆以往的热闹气氛,难忘过去的点点滴滴,但是如果让我们真的回到过去的艰难岁月,估计大家也不会习惯的。
人生,10%活在过去,70%活在现在,20%活在未来。脚踏实地活在当下时,别忘记仰望星空,也要偶尔缅怀昔日时光。这样,心灵才会踏实,美好,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