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篇文章。作者出身农村，长大后居于外地。某一年过年回家看望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却发现面对父亲依然像孩童时一样拘谨。一直待在老家的哥哥见到父亲却可以让烟，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看完就觉得作者跟我好像。一样生于农村，一样长于学校，一样居于外地，一样多年不见，一样……尴尬。

自小生在农村，因为是家中长子，我爸一直对我十分严厉，很少笑脸相对。不客气的说，我十分怕他，即使是现在我也有八分怕他。记得小时候有门课程叫《自然》。虽然课程并不上，但是教科书，实验材料一样不少。其中有一个小手工是用一节干电池，几根电线和贴片，一个小灯泡，制作一个可以手动开关灯泡的小回路。我那时候完全不懂也无从下手，所以也就一直把这套工具丢在那里。有一天，我爸回来对我说，某某（我一个同学）让我帮他做了一个小灯泡的回路，是不是你们作业啊？我听到只是摇头，内心确实很想自己也做一套，但是却不敢跟他说。最后还是我妈看出了我的心思，这才让我爸给我做了一套。但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说是我想要，只是在我妈让他做了之后才说是老师要求。

初中开始之后，就开始读寄宿学校，周末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可以回家，寒暑假也是到爷爷奶奶那儿住，从此以后就是聚少离多。进入青春期之后，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希望长辈能听到自己的意见，能和自己平等交往。结果难得回一次家，我爸还是对我颐指气使，指东画西。结果被伤了自尊心的我，鼓起勇气向他反抗。最后就是不欢而散，而我更是不喜欢回家了。

外出多年之后，在外受尽风霜，想起我爸，才觉得他当年不易。想回家看看他，再听听他的教诲，以当面的心态面对他。而他却客气中带着距离，讨好到有点畏惧。好像父子对调了一样。就像前两年，因为一些琐事，他做的有点不对，他居然以为我要打他，对我说:“你要打我吗？打吧！”当时我都愣住了，好像当年我对他说的那样。

当我想以大人的姿态面对你的时候，你说我是孩子。当我想做回孩子的时候，你又告诉我，我是大人。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大人，而你又慢慢告诉我，你变成了孩子。

好像我错了，又好像我们都错了。

也许我们都没错，是时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