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我们白了头

一不小心，我们白了头

飘雪的夜是没有黑暗的。那片片细小的雪，会尽一切努力捕捉周遭的光，再把光偷偷藏在身体里，将世界映成梦。地上薄薄的积雪朦胧着，如月光流泄到地上，无限缠绵。

宋寒和桑程在这样的雪地上比肩走着，踏出一排排齐整的脚印，显得十分和谐。世界很静，其他的声音都好似凝成了地上的雪，唯有踏着松软的雪的沙沙声，像孩子般不懈地紧跟他们前行，亦步亦趋。两人并无交谈，宋寒低着头，只是时不时瞥一眼身边的桑程——那个他喜欢了三年的人，又很快将目光收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的。雪从撒盐空中的状态渐变成柳絮纷飞的样子。

此时宋寒又向身旁偷瞄过去，几片疏雪点缀在桑程的发上，在平时韶秀里平添了几分媚气，惹得宋寒痴迷，收不回目光。“我们一不小心白了头诶。”宋寒用半戏谑半认真的口气说道。“哦？”桑程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去掸头上的雪。“不愿意吗，我们高中同学了三年，凭这么深的缘分？”语气三分戏谑。桑程顿住了，把头微微转向宋寒，眼神中有点惊讶，有点慎重。微带笑意，说了句“我可不想这么快白头。”声音朗澈如水。

“其实，桑程，我想说的是……”宋寒停下脚步，桑程亦随宋寒停下，沙沙声立即乖巧地消失。宋寒磨搓这手，继而十指相扣，紧握。“对不起，在这样一个晚上，我不想辜负刚才的几盏薄酒。我想说，我喜欢你，三年了。”最后的那句被可以压得很低——薄酒终归给予不了足够的勇气。“你说什么？”桑程的声音抬高了些，明显听出些激动和严厉来。这样的声音使宋寒煎熬，像是暴雨在冲刷他羞怯敏感的心，他十分害怕，窘迫，近乎是一种央求的语气说:“不同意没关系，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我现在就走，我走。”转身，欲逃离。

倏地，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一时木讷，顺势撞进了桑程怀里。桑程轻轻凑到宋寒耳边，细声说道:“我也喜欢你，三年了。”语气中的宠溺几乎溢到了空气中。宋寒口中呼出薄薄的暖气，晕在宋寒的耳廓上，述尽了柔情。桑程微微抬头，亲吻宋寒细软的发，发上融雪的令他熏醉。宋寒也难叙心情，沉默不语，只是陶醉在桑程温暖的怀里，紧握着桑程的手，觅得一份真实和心安，他的脸微红，似三月桃花。

有雪从宋寒的脸颊划过，也微红着脸，柔柔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