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是个胆小鬼 第四章

2019-05-20  本文已影响0人  三分钟姑娘Holiday

现在是深夜11点半,我在一所废弃的教学楼的11层,靠墙藏在一块一人多高的挡板下,头顶是不时滴落的积水,嘀嗒,嘀嗒

我被蜘蛛网腐朽的气味包裹,难以呼吸,但还得分出些精神来,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声音。

该死的,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 **** **** ****

这一切,都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嘿,庄生。

同桌“小天王”从他身后追上来,一把扯过他的棒球帽,戴到自己脑袋上。

生日快乐,他说。

谢谢,庄生睡眼惺忪扯扯嘴角道。

这家伙是班级里的皮猴,从小打架没有他不掺和的,不过,他的参与可不是冲到斗殴群里。

按他的话说,他是占据有利位置,静观其变,指点江山,坐收渔翁之利。

实际是,就是个狐假虎威,仗着点小聪明,耍那些傻大个子,算是取乐了。

自封了一个“小天王”的名号,居然还有些二愣子跟着叫。

上了高中,课业紧张,学校管的严,他也有所收敛,拳脚是少动了,嘴皮子更活跃起来。

大多时间跟女生们混在一起,被围在中间,成了个八卦集散地。

最近,他们议论的传闻是学校的一桩旧事,就是校区里一所遭过火灾的老教学楼。

新教学楼都靠近东北边,只有那老教学楼,孤零零,黑漆漆的自个儿站在西南边,再往外就是一片树林了。

曾经传出有五个学生在火灾前后失踪,但谁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学校可能是经费不足,隔着百米远围了两圈铁丝网,严令禁止学生们过去,一旦发现,校法处置。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胆大的学生再偷跑过去,只是慢慢的,大家像把那旧楼忘了一样,就像吃完食物扔掉的包装袋,毫不关心。

旧楼的传闻再次提起,是因为一个女人——谭丽,这个女人也是庄生和小天王的班主任。

他们升入高三后搬进了这边的校区,才进入谭丽的重点班。

他们以前也听过一些关于谭丽的传闻,妙龄美貌的女老师,一直受到学校的优待。

优先挑选学苗和任课老师,独享一人单间的办公室,其他平级的班主任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还有人说经常见她晚上和校董一起吃饭唱K,不知道什么来头还是……

而直到他们在课堂上第一次见面,终于看到谭丽的真容。小天王咽着口水,讲台上的谭丽光彩无限,一头飘逸的长卷发,旗袍裹着饱满玲珑的身材,说起话来温柔但却带着肯定的语气,再没有人敢轻视这年轻的女老师了。

男同学变得渐渐听话起来,女孩们也开始梳妆打扮,一个下午不见,就模仿谭丽老师烫了一头卷。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个人都开始死盯成绩,为了考上理想的大学拼了命。

而这时候,一点带着悬疑诡异风格的传言,可谓是对学生们头脑的极大放松。

庄生,是从小天王嘴里听说的。

他们的谭丽老师,有可能不是人。

据说,谭丽老师的班级尖子生占40%,其余就是一些中等学生外加下游的陪衬。

每一年,班级都会有半数以上,考上北上广和其他知名城市的高等学府。

但是,这成功背后的代价是,每次高考前一个月,会有一个学生突然失踪。

按他的说法是,谭丽老师和那人约在鬼楼见面,将他杀了,剖心肝做成药,喂给那些上游和中等的学生,以此能大幅提高他们的成绩。

而学校会为了升学率帮着掩盖一切,问起所有谭丽曾教过的学生,都讳莫如深。

真的吗?

听到的女孩们一个个惊得花容失色,只见小天王神情严肃点点头,像是自己也魔怔吓住了一样。没过三秒,他突然前仰后合大笑起来,拍拍庄生的肩膀道,当然是骗你们的啦,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事情。

他还朝庄生使了使眼色,那时候庄生还以为他卖弄小聪明,却没想到,那之后小天王就缠上了庄生,非要他哪天陪着去探一次鬼楼。

庄生不同意,且不说这事情空穴来风,毫无可信度。

再说,还带着下流意味,和老师在旧楼撞上了怎么办,多尴尬呀。

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在高考前赔上小命,做他人嫁衣裳,不划算不划算。

庄生是一直拒绝的,虽然一度被小天王挑衅。直到那天周末他们玩游戏,庄生输了,因着打赌要答应小天王一个要求。

庄生知道这下不好,只怕要旧楼走一遭,心想着只当没听见,却不想小天王四处传播他是个胆小鬼,还拿庄生曾经给校花写过情书的秘密威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庄生只好答应,说巧不巧,他们就约在了庄生18岁生日这天,也是高考的前一个月的第一天,夜晚秘探鬼楼。

白天天气极好,澄澈的一片蓝天,只有依稀几片云。可不曾想到了晚上,却是阴云密布,天上像张着无数大口,正对着地下渺小的生命。

深夜大概11点,庄生按照小天王的信息指示来到了学校西南边的老教学楼前。

附近并没有人影,庄生举着手电筒往四周小心探着。素日里本就让人不想接近的教学楼,此时已成了一座巨大的怪形黑影,黑压压的,让人望着便喘不过气来。

庄生心中不断萌生着退意,他想给小天王打电话告饶,可是真的拨出去了,心里又打鼓担心从此被人看不起,却没想到对方一直没有接他的电话。

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甚至开始怀疑小天王是不是忽悠自己深更半夜跑过来,他自己在家里躺着一边打游戏一边嘲笑他。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响了,竟然是小天王发来的消息:

庄生,到了就上来吧。

只有短短8个字,任他之后再怎么发消息问,小天王也没有回复。

庄生索性心一横,说走就走,沿着墙边,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大气也不敢出,捏着手电筒就这样上了楼。

老教学楼曾遭过火灾,手电并不明亮的光照下,也可见烧焦斑驳的痕迹。

更何况,没走几步,那楼梯板就要咯噔一声,忒不结实,惊得庄生以为这楼马上就要塌成一堆废墟。

空气中净是灰尘,庄生一手捂着嘴,一手捏紧手电,眼睛紧绷着,生怕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能是他太小心翼翼,并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事。他走到二楼的拐角,语速极快喊道:小天王?小天王?

并没有人回应,似乎诺大的黑暗空间中,只有他一个生命体。

庄生觉得小天王有可能此刻就猫在哪个角落,等着突然出来,吓他一跳。本想索性别中了他的圈套,不如就站在二楼楼梯口,大不了熬到明天天亮。

可是站了一会,腿也麻了,后背还想有风一直吹来,阴恻恻的,庄生搂紧了身上的运动帽衫,跺跺脚,往右手边空荡的走廊走去。

他毫不知情的是,刚刚他后背对着的地方,一直鼓着小包,不仔细看只会淹没在那一堆焦黑的墙里。如果你凑近了,便会看到那里生着一只长着獠牙的嘴巴,扑哧扑哧地,无声地挣扎着。

而当庄生走远了,那张嘴巴也渐渐消了动静,就像突然歇下去,与黑墙又融为一体。

庄生沿着二楼走廊路过每一间教室,那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没有再喊人,只是盲目的走下去,一直走,脑中的弦紧绷着,似乎在为将发生的什么做着准备。

就在……就在他迈步已经走到第三层楼梯口,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程文翰”,后面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但是,那是小天王的名字,庄生的手紧握成拳,刚刚那道声音……这里难道有他、小天王,还有第三个人?

小天王带他来的?或者说,那……本就是在这老楼里的?

这么一想,庄生心里一下就憋不住了,可是又不敢出声,此时此刻真不知该做什么,一时间手脚冰凉,仍在原地。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没有给庄生反应的机会,说的好像是什么“这下你见到了,你满意了”,令庄生更意外的是,能听得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颇为熟悉,好像经常会听到,就在他对着黑板打瞌睡的时候,在他看着练习册咬着笔头做不出题的时候,好熟悉好熟悉,就要想到了……

这时候,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像是砸在了地上。

伴随而来的是,调子有些高亢甚至尖刻的女声,“你就要为我们伟大的事业做出贡献了,开心吗?”

这一句,庄生听得清清楚楚,一下眼前就清明了,这……不就是他们班主任谭丽的声音吗?

难道……小天王之前说的故事不是他自己胡诌的?他现在已经遭遇了不测,谭丽老师正在他旁边?

庄生被自己的猜测吓坏了,此时此刻也不知该是走是留,走的话丢小天王一个人在这儿,小天王不会真的被谋害了,从此人间蒸发吧。

可是不赶快逃离现场的话,很容易被发现,落得和小天王一个下场,那才叫死得惨呢。

不过,要是现在离开,也难免不会发出声音,万一……被那边听见……

总之,怎么看都没有更好的选择,简短权衡了利弊,庄生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大不了,拼了。

他把身后的背包挪到前面,从里面掏出了防狼喷雾、一根伸缩的电棍。

快把自己缩成了个侏儒模样,往辨别出的声音来源摸去。

不过走了几步,冷汗顺着头皮往下淌,他拿手臂蹭了一下,暗暗告诫自己紧要关头还不赶紧集中精神。

就在过了第二个、第三个……快到第五个教室的时候,他再次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是沉重却并不大的“啊……啊啊……啊”,混杂在乒乓类似敲铁器的声音中间。

庄生心下疑惑,这声音……难道他还是来晚了?

庄生蹑手蹑脚挪身体到了教室的一处门外,白惨惨的月光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教室里。

庄生将那骇人的一幕看得无比清楚,教室正中央有一团小山似的黑影,一直在耸动着。

不,那是不止一个影子,是三个人影,把小天王围在了中间,小天王倒在地上,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被扯出身体外丢在旁边一个铁桶里,还有一大截露在外面。

那三个人影还围着小天王不断用手掏着,似乎他的躯干是一座无穷无尽的宝藏,而他们都是掘金者。

他们脸上身上都是血,在惨白的月光下,有的血凝结了有的还在滴落着,而那……头上凸起一块的黑影慢慢站了起来,那是……每天盘着发髻背对他们讲课的谭老师!

确实是眼见为实,庄生的喉头干得发紧,而即便这样,他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发出了一声“程文翰”,可明明小天王……已经没法回应他。

或者突然一跃跳起来,说他是联合老师一起给他开了个生日大玩笑呢,没有,他只有冰冷的躺在那里,像是被野狗、秃鹫围攻,咬破了,啄烂了的模样。

可一声,直接暴露了庄生的存在,教室里的黑影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开始四面八方扭头扫着。

庄生终于意识到不妥,开始还注意着,悄悄耸起身体,挪动了大概几步,忽然撒丫子跑了起来,心想,拼一把,老天保佑,让我渡过这次生死劫,我以后一定做个五好青年,绝对不再乱生好奇心,远离一切危险,拜托拜托拜托!

庄生一路飞奔,已经不在乎是否会发出声音了,嗬嗬地喘气声,楼梯板摇摇欲坠的吱嘎声,身后传来,“别跑了,庄生,你跑不掉的”……

庄生真的是脸上心上都在流泪了,这摊上的是什么事啊,好不容易跑到了二楼楼梯拐角,突然左脚钻心的疼,心里想着,坏了,崴了脚,这下十有八九会被抓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没放弃最后的希望,拖着腿,往教室的方向一点点地挪,到了第三个教室,在后边最角落处,用一堆破木板和书架子藏住了自己。

他心里咚咚咚地响着,跟外边慢悠悠的脚步声竟出奇地合奏起来。

庄生这辈子没感受过心脏如此高悬一线的时刻,他还在暗暗期盼着,想在生死之间挣扎。

走廊里已经传来了谭老师的声音,她说“小庄生,你一直是老师心中听话的学生,主动出来好不好。”

“你犯了什么错误,老师都可以原谅你的,只要你拿个好成绩。”

“庄生,听话,老师最爱的就是你们这些学生了,老师为你们付出了多少呀,你可不能让老师伤心啊。”

最开始还是温柔轻缓的语气,到后来几句竟越说越急,谭丽高声尖叫着,“庄生,小鬼头,给我出来!出来!”

尖细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几乎能刺穿人的耳膜,庄生满心的难受,又突生一股怒火,凭什么,凭什么要我送死,凭什么小天王要死的那么惨,我们应该一直活到毕业,不,应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活到上大学、工作、结婚生子……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庄生心脏憋得要爆炸时,谭丽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第三个教室门口。

“庄生,我知道你就在这儿,听老师的话,出来吧。”这语重心长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劝一个离家出走的反叛少年。

可对庄生来说,这实在迷惑不了他,刚刚月光下满是鲜血的残忍一幕,已经深深刻在他脑子里。

什么,也骗不了他。

这次,或许真的逃不出魔爪了吧。庄生依然藏身在架子后面,忽然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问出这句话后,庄生没有听到脚步声,似乎对方已经笃定会抓到他,甚至懒的动了?

隔了好一会儿,那边传来了一句叹息着的声音,“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师希望你考个好成绩啊。”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个恶魔!”庄生只觉得临死之前,还不如把怒气都发泄出来。

对面这次还带了些抽泣的声音,说着:“你怎么能这样说老师呢,老师全是为了你们好。老师觉得你们都太笨了,老师希望你们都聪明一点,有个美好的未来,可老师也没有别的法子。有的同学活着,还不如死了对大家贡献大。可是你们……都没有人愿意主动献身,老师只能自己动手,这样你们就都聪明了,皆大欢喜啊。”

“哎,老师也没料到你会出现的,老师还想着程文翰心间上那块脂肪都留给你,老师一直很看好你考上北京的重点大学呢。”

庄生涌出反胃的感觉,他强制让自己忍住。

“你的所作所为让老师太失望了!失望!失望!”脚步声再度响起,谭丽情绪明显激动,向他藏身的地方冲了过来。

庄生把身前的架子一把摔过去,扭头拖着伤脚就往另一个开着的门口跑。

他头重脚轻、跌跌撞撞,周围的灰咔哒咔哒地都落了下来,他更是直接从二楼楼梯一路滚下了一楼。

他强撑着、四肢并用往大门口爬去,已经看到门把手了,就要摸到门框了……

突然,两股不同方向的蛮力抓住了他的双脚,他被一下拖离了一米远。

她听到身后女人得意的哈哈大笑声,她说,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太久太久了,这栋老楼就像她的身体一样熟悉。

庄生扭过头,看到抓着他的是两个男人,正是他们学校的两个校董,他们嘴唇下面都是一片红,而眼神却毫无光彩,空洞地,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谭丽走上前,沾满鲜血的手,盖上了庄生的眼,说:睡吧,睡醒一切都不见了。

庄生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是听到上课铃声才突然醒过来的,他就坐在教室里,身边是好些并不认识的同学,他们都穿着校服,但是很旧很旧了,他从未见过的花样。

庄生心里糊涂着,眼前也恍恍惚惚,这时候,突然有白卷子发到了他的桌子上。

紧接着,是电流的嗞啦声,广播响起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道:请听题,拿破仑为什么会在滑铁卢战役中失败?

请写出马克思价值规律的内容、作用和表现形式?

请默写离骚、蜀道难课文,并列出鲁迅一生的小说作品名称?

请运用三角函数解出下图角ABD、角ECF、角EFD的度数……

只听得课堂上的笔都在卷子上不停沙沙作响,每个人都在挥笔答题,庄生也不例外。

朦朦胧胧中,他觉得自己的手,又不像是自己的,似乎是在机械地活动,一定要把这些题都答完,可是……

他抬起头来,结果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竟然是……谭丽。

谭丽穿着那种款式极老的女式格子衬衫,全然不复学生们平常见她的模样,依旧挽着发髻,却显得很严肃。

谭丽一直抱着双臂,显得比答题的学生还紧张的模样,在四下游走巡视着。

庄生无意间看到黑板上,写着三年五班,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2006年5月30号……

2006年?庄生身体一震,手上的笔却未停下来。

那现在是……13年前的事情了?13年前发生了什么,发生了……

他调动着早年的记忆,想到很小很小,大概刚上小学的时候,街头巷尾好像都传着县城中学着火,发生惨剧,五个学生和一个老师都烧死在那场火里了。

起火原因一直没搞清楚,不知道是人为还是什么机器故障,但是他们为什么没逃出来?

原因好像是那老师第一次带班压力太大,希望那几个没答完题的学生坚持到考试结束,不让他们走,压根没意识到着火,结果……都葬身火海了。

所以,谭丽老师就是13年前死去的女老师?那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庄生的脑子里像链条一样,一点一点串起来了,但似乎还缺少重要的一环,直到他桌子上突然多了个小纸团。

他往周围扫了一眼,未见异样,谭丽还在隔着的那排正专注看学生答题。

庄生用没在写字的左手展开了纸团,只见上面血红的小字写着,“她把我们五个吃了……帮我们报仇……一定撕了”文字卡在这里,突然就断了。

五个?什么五个?庄生全心扑在这个词上,终于想到,教学楼还没彻底废弃的时候,又发生过一场大火,五个学生失踪了,毫无踪影……

是因为他们,谭丽才复活的?难道她,吃掉了这些学生?

庄生的头越来越疼,他的手也变得不稳起来,右手写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字。

与此同时,他眼角余光中扫到,谭丽弯着的身子突然僵直,缓缓地朝他转过头来。开始一步,一步,往他的座位处走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又要发现我了?

我该做什么?庄生慌了,手边的卷子被他越捏越皱,眼看谭丽已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了。

庄生突然福至心灵,右手挣脱了莫名的力量,双手都捏在了卷子上,一下,两下,几乎不费力地,那卷子像已然破碎腐朽成了渣一样,散落到桌上、地上。

谭丽也扑了过来,狰狞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她双手去捂着那些纸渣,喃喃道,不可以,不可以,你们一定要通过这场考试的,你们要听我的,必须听我的!啊……

随着凄厉的声音,庄生眼前闪现刺眼的火光,是谭丽的身影在火中挣扎,仅仅是几秒钟就化作了一团灰。

庄生再醒来,已经回到现实中,窗外已经天色大亮,他手里捏着前些天画的一幅手绘,许是做梦的时候挣扎从墙上拽下来的,纸张已经皱巴巴地不成样子,心下感慨万分。

这个梦,真是一腔执念,反倒害人害己了。

说到底,还是生命最重要,什么也不值得用生命去交换,做个糊涂鬼,才是真正的失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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