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约轻澄
大概在这样一个时节:看见花开了,就会凑上去嗅嗅,然后自己也似乎开花了。看见挂在枝上精巧的落叶,虽然没了青涩,但那种“德芙”似缎带的飘逸,会忍不住折下来,回去夹在诗集里,时刻等候着花事,幻想着微雨突袭,在兰陵的断桥撑一把结着丁香花的油纸伞,谜朦中思念着某某。
印度墨沾上女孩白皙的小脚丫,山中的渔夫在渡口接送着来往的商人,不收分文。自己家中的儿女漫山遍野的跑动,像个疯狂的原始人。在夜里,焚一柱檀香,诵着笸箩的经文,洗脱干净白天的晦事。要是没有,思量一番明天的乐事,今朝有饼今朝吃,明日有茶明日品,天天清茗。然后一吹煤油灯,一天就过去了,日历都可以省略,又何尝不可呢?日晷都可以不息地转动,周角,往复。
荷塘只有一朵莲花,开得白白净净的。到雨天还会合拢,那睡莲大大的梦思床上睡了蚂蚁,水黾,还有蓝色的,紫红色的蜻蜓。我喜欢静静地盯着,有时还会有一些奇怪的念头比如想摘回去煲汤,或者直接拔下来咀嚼一下是什么味道。有一次,把那馥郁的栀子花一把都放入嘴巴里。没想到,竟然呛住了,不是因为香味,是那种淡淡的苦涩一下浓了好多,味蕾一下麻了,噼里啪啦地吐了出来,可惜了那一丛花。后来尝花,都是慢条斯理地,执兰花指把它们摘下。那一支莲开得倾城,却没有可以依偎的物,在秋日也将如悉数掰花瓣般落去,无人怜惜,水里的金鱼听到摩挲的鞋音,护栏铁栏的丁零声,都会梭巡地跑开,然后又鼠头鼠脑地回来,可爱极了。
青春最好的纪念册就是文字,不求辞藻华丽,也不求惊天动地。能有恰到好处地记录下心绪就好。心电图的波动,恰如正弦函数,在低谷又有转机,如筒车,那些让人小鹿乱撞的事时不时浇灌着心田。我忍不住吹响了入秋的口哨,就像阅兵的号角,妈妈喊你回家吃饭的那拉的老长的呼唤,同样感人。也许也因为我不善言辞,不过也好,连文字都显得苍白的话语又有多少渲染力呢?
不管年华是花样的还是草样的,还是就一团狗屎,都是值得触碰的。如含羞草般流风之回拢,就是一团狗屎也能滋养草皮。我牵过她的手,那时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还没来得及细细抚摸,我又受宠若惊地甩开了,一切都那么触不及防。心跳加速会诞生得如此匆忙。
深夜的月是最恬淡的,似乎被清水洗过的象牙,乳白色的,朦胧得有点亮色。就像有点典雅,古典的幽会。淡淡的西洋,欧式风格,如同爵士和女宾交际舞般,周围的草丛的纺织娘的副歌像极了波莱罗舞曲,让人像翩然起舞,月光投射而下的倒带如练。周围开了大朵的红花,但不是玫瑰,还有蛇舌草如几米花的细小花瓣。我不知为什么想到了以前那只叫“小鸡”的小鸭,哑然发笑,索性告诉了她,她也莞尔了。
在十字路口,如同速秒的那个长镜头,樱花四绽,一厢动列奔驰而过,人没了身影,一起消失还有那把底下撑着肩并肩的俩人的伞。不同的是,路上没人,长长的背影楚楚动人,她不是回头,第一次体会到目送,第一次先知道正脸,才觉得背影很美。虽然没办法,白天执手,夜晚在梦里执手,那种情愿是无法控制的,总是需要那么一点距离。
在未来的小小版图里,浓缩了好多,如地图上比例尺,大则地小,情深则寿,海会誓,山会盟。我梦到一个古典概型,是计算着不知什么几率。还有一个盘旋这萤火虫的音乐盒。然后我还演着一个滑稽的喜剧,我是正宗的丑角,不是白马王子的那出,如哈姆雷特那样在冬季出场,后来什么都淡忘了,“发乎情,止乎礼”吧,我始终都喜欢闹腾,又无奈是个穷小子,那几斤几两的烂漫?
我期盼着月老织出一条温暖的蚕线着那些能发酵成酒的葡萄,把籽都酿进去。少年的愁都吐出来,一针一针缝得细致,然后就是长久的等待,酒香不怕巷子深。太甜了,在塞一块盐巴进去,可以提防蚂蚁的窥伺。
听说成都的串串香是一个人的火锅,乐不思蜀的刘禅也许在痴迷于此。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我都有所属。细水长流的小河,你要游向那里,大海有风浪,泥潭却没有。那就在高处奔涌化作一缕浪花,不为超度,只为那鹅卵石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