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女子奇谈（2）
“翎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沐婉清身着素色的外衫，内衬鹅黄色的长襦衣显得整个人端庄温婉，过两天就是寒食节父亲大人必定要是祭奠先人的，而且如今快到了月末，家里的生意琐事也够父亲忙一阵子，自己能分担一些就是一些。
“主子，都准备好了，和往年一样的份例”侍女翎儿刚从外院管家那里拿来了今年的会客名单，老爷虽已致士但朝中的联系还是不能断的，官与商总是绑在一起的。
“吩咐下去，去年有一个祖叔过世，初次的祭拜可以隆重一些，但要在一定的规制之内，另外……”沐婉清把管家，账房，后厨里的管事都叫在一起，一条条的吩咐下去，等到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午时过半了。
翎儿刚摆了饭，柳家姑娘就过来了，还是像从前一样，从不走正门进来。“你家主子呢？”一身淡红色的短装的男子服饰，不过沐家的暗卫早已习惯了这位柳小姐来去如风，以她的武功就我们几个暗卫不一定能赢。
“主子在廊边净手，一会儿准备用饭了”侍女翎儿恭敬的回答。“那我就在这儿等她吧”柳如龙把手中的食盒提上来拍拍，“你再去添一副碗筷，今天加餐，嘻嘻”，翎儿一招手，下面的小丫头便隐身出去。
整理好衣衫，沐婉清便到了中堂，还未掀开帘子就知道有客人来了，还是熟人“你今天又被柳伯母处罚了？”丫头听琴推开帘子，沐婉清走了进来。“额，我们先不讨论这个话题，先吃吧”柳如龙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香吧？这可是五味楼的招牌”
沐婉清不快不慢的的走过来坐下“这两天你可以吃这些，过两天可是要忌口的”“知道了，寒食节嘛，就是要趁着寒食节之前吃啊，否则晚了就连续四天不能开火了”柳如龙夹起一块肘子毫不顾忌形象的开吃。
“去，把我的青梅酒拿来”木婉清摆好被子，“本来不想把我的好酒给你浪费的，但看你吃的那么香，觉得没有酒又不适宜”，“那今天我是赚了，可惜长安没有口福了，快过节了她还在破案”柳如龙一脸心痛的样子。
沐婉清看了一眼“总觉得你心痛的不够真诚”“嘻嘻，那没办法，我愁不出来”柳如龙撇撇嘴，“我知道你很有想法，不如你说说看，长安那件案子怎么办？？”
沐婉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缓缓的说“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我查过资料了，相似的案件最早的一起是在十年前”
“那这么说凶手不是萧荻秋喽？？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屁孩”柳如龙接口道。“那也不一定……”沐婉清没有再说下去，想必这些卫长安早就查到了，这个案子疑点重重，而且牵连陈年旧案，别说寒食节了就算到了清明节也不能破案。
“少使，这些都是按你的要求寻来的卷宗”张衙头指挥着几名小隶搬完最后一筐陈年卷宗，那些案子年代久远，很多都是一些难以破获的，也不知少使要这些干什么？
卫长安盯着那堆卷宗，双手交叉在胸前右手的是食指和拇指摩挲着自己消瘦的下巴，从目前所有的证据来看，虽然萧荻秋有重大嫌疑但证据不足，再结合之前的几宗案子，卫长安沉思了一会儿，她叫来几名识字的小隶找寻与此案相似的案子，越早越好。也许正如沐姐姐所述，这种连环杀人案应该找寻源头……
这几天柳如龙很闲，大概是因为沐婉清和卫长安很忙衬托出来的，沐婉清家里没有主事的人只能自己管家，寒食节连带着清明，沐婉清几乎都在忙碌，沐伯父之前官至右相，即使现在已经致士，人情往来必不可少。反观自己就相对轻松了，毕竟老娘在家，事事都轮不到自己操心，重要的场合露个面就成。
柳如龙并不喜欢参加京城贵女们的聚会，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攀高踩低，言语之间各怀心思，一般这种场面，柳如龙从来都是不参加，实在迫不得已也会拉着沐婉清去。其实自己更喜欢和军营里的将士一起聚聚，喝酒，聊天，赌骰子，逛窑子，哈哈哈，想想就心动，可惜老娘管的紧，要不就和老爹去了。
寒食节是不能有烟火的，那几天几乎所有人都吃冷食，实在无味。不过嘛，五味楼的厨子还是很有想法的，几道拿手凉菜做得真是好，让柳如龙在寒食节也能吃得尽兴。
不过寒食节也并不是没有乐趣，比如斗鸡，踏青，秋千，蹴鞠，当然祭扫是不可缺的。柳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家里的祖宗牌位不多，柳家也只用忙上一两天就可以了。每次翻墙去找沐婉清的时候，她总是在处理家务，不过听说她的二伯母要来了，她应该能轻松不少吧。
寒食节的第三天又出事了，这次是安国公府上的三小姐，具体情况不知，据上次陆家小姐的死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月了，依然没什么进展，这次又来一宗案子，想必卫长安应该忙的不可开交，而且听消息说好像惊动了圣上。
“沐姐姐，我最近心情不好，要不我们打一架吧？”柳如龙简直闲得发慌。
沐婉清面不改色“你这都是什么嗜好啊，是不是柳伯母罚你挑水的次数少了？”白皙修长的手里依然握着盲书认真的摸索着。
“唉，千万别，那个更无聊还肩膀疼的要死”柳如龙倒挂在树叉上，树下沐婉清坐在木制的秋千上，对于柳如龙来说那个与其说是秋千还不如说是一把可以活动的椅子，自己向来喜欢玩那种一块板子两根绳子的秋千了，一下子飞得老高，简直太刺激了。
其实柳如龙也不是那么聒噪而且无聊，只不过与沐婉清对比起来就凸现出来了。“有客人来了”柳如龙从树上下来，今天的任务应该完成了，老娘也够狠的，每天还找人监视着完成训练。
很快一袭青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廊边并快不朝着边走来，沐婉清放下手中的书，示意了翎儿，从秋千上下来。“哟，卫大忙人，你怎么有空来了？”柳如龙迎了上去。
“柳将军，我可没有你闲”卫长安白了柳如龙一眼，径直走向沐婉清。“沐姐姐，给你看一样东西”接着就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沐婉清的面前。
三人均已在凉亭里坐下，侍女翎儿端上一壶茶就悄悄退守在一旁。沐婉清拿起信封，打开拿出来，是一方白绸的绣帕，知道是何物后，就递给了翎儿。“这是我的，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但上面还残存着一丝气息”沐婉清端起茶杯，轻轻的点了一口。
“你不会是专门来还手帕的吧？”柳如龙好奇的睁大眼睛，“这不像你，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这种猜心思的事，柳如龙向来懒得做，干脆直接问就行。
“陆小姐遇害的时候，我们先怀疑萧荻秋，从他的马车上找到了这方手帕，所有人都以为是陆清月的，几天前我拜访陆家时看到了陆小姐的手帕，就拿回来看了看。”卫长安拿出另一方手帕。
“你这不叫拿，卫少使你居然也干这种事啊，从前叫你配合我偷鱼粉时，你可是一百个不情愿呀”柳如龙斜了卫长安一眼，仿佛在说，看吧，被我抓包了吧，下次一定坑回来。
“那个，，事急从权”卫长安无奈的笑笑。刑部主司昨天一大早就来访，国公府的三小姐一案惊动了圣上，勒令七天就要查出凶手，否则御史部全部革职查办，这个案子与一个月前的案子有些相似，林副使就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我。
三人安静了一会儿，柳如龙就算再不懂那里面的门道，也知道这次卫长安摊上事了，还是飞来横祸的那种
“也许一开始方向就错了”沐婉清打破了沉静，手里握着陆小姐的手帕。两人都没有说话，示意沐婉清继续说下去。“先不说十年前相似的案子，萧荻秋还太小，就说近三年的案子，总共五起，死者都有一定的共同点都是和萧荻秋有关系的，但是放眼京城，有多少女子思慕萧荻秋，难不成凶手要个个除去？”沐婉清也查了些陈年旧案。
“你的意思是，萧荻秋一定不是凶手？”柳如龙疑问道。
“沐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可能找错点了，也许思慕一说本来就是个障眼法”卫长安说道。
三人在沐府讨论了许久，直至午膳时间，卫长安谢绝沐婉清的挽留，急忙要回到御史部。沐府的饭桌上，沐婉清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柳如龙却有点闷闷不乐，连吃饭都没有兴致，早早的回府。
第二天清晨，柳如龙极不情愿的起床，在丫头的捯饬下换上了长裙，要不是被卫长安坑了，自己才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呢。很快卫长安的马车就停在了柳府门前，掀起车帘，沐婉清也坐在里面，驾车的是侍女翎儿。
“哎呀，我也想骑马，坐马车感觉全身不自在”柳如龙在车里不能伸胳膊伸腿十分拘束，探出头看了一眼骑马的卫长安。“这次也是帮长安，你就将就一下吧”没沐婉清淡淡的说道。
“那我要补偿”柳如龙委屈道。
“可……以”看着柳如龙得意的眼神，沐婉清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得太快，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前几天辛辛苦苦酿的桃花酒又被坑走几瓶，沐婉清抚着自己的额头，心想着下次一定要让那家伙还回来。得到好东西的柳如龙一路上都没有出声，静静的盘坐在车上，简直稳若泰山，哪有一点受不了马车颠簸之苦的样子。
沿着皇城武德门直走，很快就到了萧府，萧家当家的并不是萧荻秋的父亲，而是他的大伯父当朝的驸马，据资料显示，他的双亲已亡，他的父亲萧昀在十五年前去世了，母亲则在她三岁的时候身亡。父母双亡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资料显示死亡的原因，就好像是有人刻意的抹去这一段内容。
卫长安说明了来意，萧家女眷并未多有阻拦，萧家大夫人也就是盛长公主到是十分明礼，知道卫长安来找萧荻秋时，按例询问了几句，也没有为难，不过总有人不怎么喜欢我们。
来到西苑的会客堂，除了萧荻秋在场还有他的姨妈李氏，卫长安再次仔细询问了陆小姐死亡当晚萧荻秋在干什么？不料李氏眼睛一斜“卫少使，我知道你是来查案的，可是这都前前后后一个月了，你应该换一下方向了”李氏很不满这些人，查案本是官府的事，一群姑娘家瞎掺和什么！
虽然在萧家没有待多久就出来了，但是卫长安对此行很是满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五天内就能抓到凶手，接下来需要的只是等待。
沐家暗卫这几天增加了一倍而且更加隐蔽，将军府也比往日显得更加安静一些，虽然已经四月天了，但京城的气候还是有些寒冷，刚做完晚课的柳如龙汗流浃背，放下手中的红缨枪就开始泡澡。
柳如龙躺在木桶中，任由药香飘满房间，母亲为了强身健体，全家人都用药草入浴，突然柳如龙意识到不好，自己大意了。猛地？睁开眼睛，一名身材适中的黑衣人站在自己的眼前。
“你还挺机谨的，不过还是晚了”听声音黑衣人是个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谢前辈夸奖，没想到前辈的药居然如此厉害，下次晚辈一定会早点觉察的”柳如龙现在全身发麻，几乎动弹不了。早知道就待在家里了，如今在庄子里，都没有人可以帮自己，果然，一个人不可以太自信。
“呵，到阴间再去谢我吧”女子骇然一笑，从手中拿出绳索。“那几个女孩都是用这根绳子杀的吗？”看到绳索的柳如龙后悔自己没有留一手，沐婉清一定要笑话死我。
“当然，你们这群只知道勾引人的放荡女子，理应用绳子绞死……”黑衣人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额，对付我能换一根绳子吗？我觉得那条绳子应该很脏了。”柳如龙思索这逃跑的计策。
“快要死了还要求这么多，我会很快的”说完黑衣人拿着绳子慢慢走过来。
“李氏，你这样做不怕污了飞刀门的招牌吗？”柳如龙问道。
“你……”黑衣人停下脚步，突然她一一把扯下面巾，“早就知道你们这群人有目的，不过我又不用飞刀杀了你，谁又会知道是飞到门的人呢？”
“你喜欢萧昀吧，但是你的姐姐却嫁给了他”柳如龙继续说道。
“你……”
未完待续，如果阅读的人多，我就继续更新啦，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