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好好爱你,也没来得及说再见
加了半晚上的班,刚到家,给兼职公司改了个稿子,
本应该洗洗涮涮收拾一下自己的我,却想感叹一下,想要的人生啊,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想,为别人写了那么久的东西,也该为自己写点什么了。
看着外屋桌子上放的一箱子猫布丁,这是我为自己家的两个猫主子和公司的橘猫阿呆买的,
是的,我做的工作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又可耻的想辞职了。
纠结了好久,决定辞职的那一刻,我上淘宝买了一大堆猫布丁,
想在我走之前好好喂喂那个隐忍、懂事的阿呆,我很可怜它,我想只有我懂它,我知道,或者我臆想我知道,这样的生活,都不是我们两个想要的。
阿呆虽然是“团宠”,但我想它并不开心,不然也不会在别人都围着它,抚摸它的时候趁人不备跑到我门部门的办公室,窝在我桌子上或者空闲的椅子上,一睡就是大半天。直到下一个“爱动物”的人,把它拎出去……
事实上,我很多时候都会想,天天大门开着,阿呆为什么不跑呢,外面多自由,天天出去浪,饿了再回来吃几口猫粮,带着不屑一顾的目光,怜悯着我们这些“凡人”,再毅然决然的昂首挺胸,接着进行下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终于,我的“念想”成为了现实,它,在今天这个阳光明媚,大风呼呼刮的日子,不见了。
我都来不及惋惜和难受,紧接着投入工作,改稿子、排版、准备线上课程……
当我的眼睛盯着电脑开始模糊的时候,拿起了手机,想起了阿呆,发了一条朋友圈——
“突然觉得,人生也许就是来不及好好告别的过程,比如隐忍懂事的橘猫阿呆,再比如,我追着日落也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的姥爷”
自我感觉,在我的朋友圈里,这应该算是最文青、最煽情、最鸡汤的了……
我再一次拿起手机是十分钟后,哇,有人给我评论啊,是的确实有人评论,给我留言让我去她朋友圈集赞的……行吧行吧,我点完了,你没看见吗?早就点完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有个点赞的,然后石沉大海了……
如今说点心里感慨,还不如我做个菜晒个猫有点击量,这个世界啊,到底是怎么了……大概是我这个人脱轨了,抓不住重点了。
外公的去世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今年2月底,据说走的很安详,反正我没来得及见,大概差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我想起了自己坐在出租车,盯着外面血红太阳的那个下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着太阳,为什么一定要落日前赶到外公的村里。事实证明,即便是落日,也没什么用,因为他走的那一刻,太阳并没有落山。
葬礼结束,我拿回了一个指甲刀,他常用的,据我舅妈说,这个指甲刀是我给他的,我再拿回来算是个念想吧。我什么也没说就收起来了。然而,对不起,我真的已经想不起来,我到底什么时候给他的。我想,你会原谅我的是吧,姥爷?
去年十一之前,我特意请假去看了他,晚上我们盘坐在炕上,我跟他说过,要记下他这辈子的故事,要写成小说送给他,我说“人活着一辈子,总该留下点什么,不能白活着”。
他深以为然“说的也是,你想知道啥?”接着又是持续了几十分钟的“小日本进村”“火墙子里藏钱”“小日本战败,大家去大营抢东西”的讲过八百遍的故事。
我没打断,但是也不想再听了。
然而我很后悔,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他讲“故事”的时间明显比以前短了,短了很多、很多……
现在回想,一切也都有征兆吧,比如,我打开院子门那一刻,他都没有一下子认出我,比如我走的时候,他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像以往那样把我送到院门口……
我爱他,我的童年里有他很多故事,我也恨他,恨他没有好好爱自己,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快点长大,为什么很多事直到他走了,我才反应过来。
我还没有跟他好好告别,我预想的跟他见最后一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我还没来得及在他快走的时候骗他“我给你的故事写完了,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去想办法找高满堂把你的故事拍成电视剧”。
什么都没来得及,你们走的都很潇洒,但我太懒,我什么都没做。
猫罐头阿呆吃不上,故事我也没写……
想想,我可能就释然习惯了,我这将近三十年不都是活在数不清的后悔惋惜和懒得去改变中吗?
我很后悔,当年为什么不努力读书,为什么错过了我上学时唯一喜欢的男孩子,我曾经有过机会吗?我不知道……
我很后悔,小时候对妹妹那么凶,也没有好好陪她玩。
我很后悔,叛逆期的时候做过了一件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
我很后悔……
我想,今后尽量不留遗憾吧,或者依然得过且过,谁知道呢,未来路那么长,我怎么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
但,我想,我会更加珍惜吧,起码在突如其来的告别面前能淡然的说一句,再见。
是的,我回来了,即使同行的人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