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一家四口

前天到了跳跳半岁体检的日子，蹦蹦也要一起去。不太远，我们步行过去。

这个卫生站在稍偏的地方，隔壁是一座工厂。进大门的时候，终于不用再刷健康码、查验核酸。去年冬天，我核酸过期，在门口冻了快两小时。蹦蹦上楼时，我说：“你可算是熬出头了，来了也不用再打针。”

儿保科有两间房子大，就靠墙几张办公桌，一面大书架。家长们在大片空白中各自落座。工作人员也没有城里那么讲究，带点以前人的生动，简直是这个城市的善意。

我怕蹦蹦等得无聊，恰好在一张书架上看到一本关于牙齿的书，就拿给他看。严格说来不应该动的，但上次在这张桌子上填过一些表格，再加上氛围亲切忙碌，就这么做了。阳光从高高的窗户照进来，树影摇动，像在回忆里。蹦蹦在窗下看书。

检查一切正常。再抱去化验个血常规，人很少，护士可爱。之后在母婴室等20分钟出结果。一个妈妈也抱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问我的多大了，于是聊起来。她问我用什么擦脸，我说丝塔芙，她随即就拿出手机下单了。哈哈这也太瞧得起我了，平时生活技能我都是唯别人马首是瞻的。

到时间了，我把书放回去。跳跳身体健康，我和贱内心情愉悦。我们沿着墙根走，地砖缝里有细碎的青苔。春光全力晒着，像温柔的人非常热情。抬头热热的，低头凉凉的。想起小时候体育课，女生们脸红红的，一堆堆在树荫下。又想起春夏学校加午睡，我睡醒后去学校，路上买一块插着木筷的菠萝，遇到几个同学一起走。

蹦蹦本来说个什么逗趣，结果贱内很认真地辩驳。蹦蹦终于快步向前走，我追上去发现他一脸忍无可忍，于是逗了个趣，他又笑了。路过一片金色的迎春花，他说：

“妈妈，迎春花是甜的。”

“你怎么知道？”

“有小朋友在假山那边吃过，我看见的，迎春花后面的尖尖……”

“那你没有吃到啊？”我很惋惜。

“嘿嘿我也吃了。”

“哈哈，我小时候吃过泡桐花，也是后面的尖尖甜甜的。”我摘了一朵迎春花，掐掉花托，摘去花蕊，用牙齿使劲儿咂了一下尖尖，真的也甜甜的。

过了凤十，蹦蹦婉转暗示他想吃KFC。一致通过。我们想找个漂亮点的地方吃，最后在一片绿化带坐下来。有一个卖气球的大姐也在这里歇脚，又骑着自行车走了。在野外撕肉吃，有一种很原始的快乐。我像一只捕猎归来的母兽，有一种威风凛凛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