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娃

我家养过一头水母牛，体格健壮，走路慢吞吞的。那时候我只有几岁，我怕牛，尤其怕我们家这头。因为比起我一米的身高，它的个头确实太大了，而且它总是瞪着那双拳头大的牛眼睛，有时候眼睛里还有血丝，可吓人了。最重要的是，它生完小牛之后，勾着头瞪着眼顶过我两次，直接被顶翻在路边。

家里养牛是为了耕地，一到农忙翻田犁地的时候，牛就被鞭子赶着拖犁下田地。啪啪响鞭伴着几声哞哞。

而不忙的时候，总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或牵或骑或赶着牛在收割后的地里、小路边、树林里吃草。我胆子挺大，尽管被牛顶翻过两回，还是壮着胆子牵牛去吃草，牵着它到田边喝水。

放牛的时候把牛牵到草比较茂盛的地方，牛就开始安安静静的吃草，它站累了就卧在草丛中，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摇着尾巴赶着苍蝇。我有时拉着绳子坐在旁边看着它吃草，爱心爆发的时候也帮它赶苍蝇拍蚊子，有时就一个人幻想未来自己会做什么、会在哪里？到了春厦交接之际，山里的果子熟了，就把绳子拴在树上，然后去摘野果子吃，覆盆子的酸、地瓜的甜……自己吃饱了回来觉得有愧于牛，就把手里几个没吃完的果子递给它，牛爱理不理的继续吃草。

唯一的遗憾是我不会骑牛背。记忆中只有一次，大我两三岁的表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推到牛背上，牛刚起身走了两步，我就发现看上去宽宽的牛背没那么好骑。一句“我怕，我要下来”还没说完，我就稀里糊涂的从牛背上滚了下来。

后来老牛病死了，家里和邻居合买了一头小牛。两家说好一家喂半个月，我的放牛岁月又开始了。再后来两家闹矛盾，另一家退给我们一半买牛的钱，我家再也没有养过牛。头几年要犁田的时候还要去别家借牛，后来小农机在村里推广开，现在村里几乎已经没有人养耕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