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下

文/帝琛旋翼

第一次看见她时，是个春光明媚的下午。少年稚嫩的脸庞在阳光的映衬下是那样充满朝气，与身后的花坛融为一体。

那时我心里只有一句话——

“落入你的眼睛，令你孤独的心复明。”

一

三月江南镇，是我自幼生活的地方。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此言不虚。

她住在我的邻家，那时我常与她结伴相约于那江南水畔，水光潋滟，潭面如镜。

她生得一副粉面朱唇的好模样，与我讲着笑着，还常常装着她奶奶做的芝麻饼与我共享。

那时不过五六岁的孩童，天真无邪，无忧无虑。而在七岁这年，我离开了小镇，奔赴了城市，我与她分别在薄暮冥冥的清晨。

儿时的梦是最易碎的东西，风也会有吹到头的时候。

我那日离别，脑海里响彻着昨天妈妈刚教我的唐诗——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二

再次见面时，是两年后的春节。彼时我已在城里受了两年教育，穿着打扮与充满烟火气的乡土早已不搭。她却与那时别无二致，只是乡下的教育有些落后，她常常抱着一堆看似简单的题抓耳挠腮。

除夕夜，如往昔，我与她在湖边放烟花，欣赏着那不圆的月亮。

“城里生活是不是很棒？那里的小朋友是不是玩着很厉害的玩具？你去过电影院吗？”

她对城市很好奇，我一一回答，她圆圆的杏眼里充满了渴望，我却突然冒出了句：“江南很好呀。”

“可我觉得大城市很厉害呀。”她笑嘻嘻的。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也想啊。”

那时，我是却真的这么想的。

三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初一这年。

多年未见的我们略显生疏，她出落的与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再那样喜欢笑，或许是我的错觉。

故人重逢，却道是无语凝噎，寂寞何从谈起。白云之下，两两相望，谁都不愿最先开口。

那年没有再一同亲密的玩耍，可是临行前，她眼中的不舍却与多年前一样。

她送我走时，冷不丁的说出了一句：“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凭栏处，潇潇雨歇。她的面孔却在我的思绪中一直徘徊，实在是无可奈何。

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她。听说她是离开了江南，去了我没去过的城市。

三

承她吉言，我学业顺利，虽小挫不断，但大事上一直从未有过意外。我取得成功时，脑海中便一直响彻着她那句——

“你以后会很好。”

江南是我的故土，她是我的露珠。我对她的想念犹如花对土地的依赖，我开始期盼他乡遇故知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想做她的花，开得更加肆意妄为。

我想说我很想她。

呼……

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时，春光大好，我与她相立于白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