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听老乡讲故事和瞎话

下乡三年，在屯子里也交了几个朋友，无话不唠。当年，他们就跟我说了真实的历史故事。当然也有许多“瞎话”。还别说，有些“瞎话”留传很久远。

真实的故事：

一是半拉窑子的传说。

我下乡的地方，屯子名叫半拉窑子。下乡当时不知道，民主4队。后来听说后，不得要领。我喜欢看书，书里面都把妓院当成窑子。还以为这里解放前曾经开过窑子呢。当然，也不能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在往后，与当地老乡熟悉了，就问为何把屯子名叫半拉窑子，直接叫窑子不行吗？

老乡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这疙瘩立的屯子都称这为窑子，在立屯子时，四周挖了濠沟，编了篱笆墙及插了柳条子。当窑子刚刚建了一半时，就遭遇了胡子砸窑，因为人们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让胡子给砸响了。抢了大户人家后，胡子就撤了。事隔多少年后，才有人在这里重新建了屯子。建屯子时，就称此地为半拉窑子。

听了这个故事才知道，此窑子不是彼窑子。

我当时曾经寻思现在屯子里谁能是大户人家呢？可惜，走遍屯子没有一家像大户人家。

但到是得知有老俩口却在解放前当过胡子，男的是胡子帮里的四梁八柱之一。而女的却曾经是胡子头的老婆。胡子头死后，改嫁给手下人了。两人有一女儿，当时看到这老俩口，日子过得非常好，俩人真是相濡以沫。

后来知道，大户早已吓跑了。

二是解放战争期间八路除奸。

当年，国民党占领四平后，开始向西进攻。茂林是镇子，八路军的区长在国民党民从东边已经进入茂林情况下，那位区长还铲除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地主。国民党前脚进来，区长不慌不忙撤出了茂林镇。据说就是从半拉窑子往北撤退的。后来，这位区长回到部队，在解放后去了北京还提拔当了师长。据老乡说，解放后有人去北京，还见到过这位老区长。

三、瞎话

下乡的时候，当地农民兄弟讲瞎话、唱老歌。他们有一定的岁数了，所以过去农村传的一些东西，时不时也象现在一样把停留他们脑海里的东西倒出来。只不过形式不一样，他们那时是讲瞎话，而现在是写瞎文。因为我们知青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觉得很新奇。虽然躺在炕上不吱声，但是也都支楞耳朵在听。

有一年到辽河修水利，我们出民工都住在当地附近的农民家里。这时就和老乡们住在一铺炕了。晚上睡觉一般都躺在炕上先扯一会儿淡，即使是禁止的东西就当闲嗑一唠而过。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年青的都躺下了，一位岁数在四十左右的老乡，这位老乡靠炕头睡，他披着衣服坐在炕沿上卷蛤蟆头烟抽。边卷边哼起小曲来：“提起那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虽然那时有些东西受到时代的批判，但没事田间地头，家里炕头没事闲唠也不算回事，就当说笑话了一样。唱两句停下来把烟点着后，巴嗒巴嗒抽两口接着又唱“提起那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无儿生个女婵娟，这姑娘年长二九一十八呀……。 ”

后两句一唱不要紧，大伙一听”生了个女婵娟“，感觉有意思了就让他再唱下去。可惜他却说：”只会这两句，不过，这可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你们要是愿意听，就给你讲讲这故事吧。“

冬天出民工，很难打发这冬天的长夜，有人讲故事当然愿意听。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讲起来：早年间有个姓宋的排行老三，两口子靠种大烟、开烟馆为生。老两口子膝下无儿，生一女儿起名叫大莲。大莲长大了，不但好看身段看起来也是是亭亭玉立。但是宋老三两口子一门心思想把女儿卖个好价钱，所以待价而沽。这就有了为自己爱的人而产生的故事。

讲完这个故事，大家都沉默了。都在想那么美好的爱情竟然是悲惨的结局。

现在想起来，双双为爱而殉情的故事本身没问题，身在那种环境的女儿，为了寻找真爱而付出很大的代价。实际是一种“自己找婆家”的方式。为把婚姻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斗争。只是，写歌词的人，在叙述爱情故事中参杂了让人感觉是“淫”的词，这是为了附和当时社会环境而已。另外，出身在抽大烟、卖大烟的家里，解放后也无法进行正面改编。这是我的理解！

故事讲完了，大伙在思索中慢慢来睏意了这才睡着了。

四、让人见笑的诗。

生产队除了队长外，还下设生产组长。俗称打头的。也就是领着干农活。有一个打头的，岁数大我们几岁，非常有趣。印象最深的就是给我们讲了一个诗的故事。就是“哭得两眼圈套圈”。

他的这种做法是为了调节空气，省得大家在干活中出现厌烦，使大伙在听他讲的笑话过程中，在活跃气氛中把枯燥的活干完。有一次他突然说大伙猜猜这首诗里都写的是啥？接着就读出了这首诗：“高山流水响叮圈，忽然想起我家圈，三年没见妻子圈，哭得两眼圈套圈。”

大伙听到每句都有个圈，都大笑起来。当时，我寻思这打头的真能逗大伙笑，关键字都用圈来代替，而这替代别有用意，留给你时间进行想象，而这想象大多数人想的肯定都是那个，这正是逗人的笑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他却接着说：“大伙可别想歪了，这是写信的人不会写那个字，就用圈来代替。头一句是‘响叮铛‘，铛字不会写用画个圈来替代。第二句是乡字，第三句是面字，第四句泪汪汪。全诗是这么写的。高山流水响叮当，忽然想起我家乡，三年没见妻子面，哭的两眼泪汪汪。”

话是这么说呀，其实就是一个笑话。画圈的字那一个都是平平常常的字。只不过，故事这么讲能让人引起联想，通过联想才能让人感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