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旅行·在路上美食

不孤独的汤汤水水 | 男人与椰子

2017-04-04  本文已影响0人  故事商店的泥螺

班达楠榜,真喜欢这个地名,充满东南亚风情的意味像印在龙虎牌跌打损伤膏或正红花油外包装上的产地,让人一下想起梳着油头,说着客家话,精瘦黝黑,为了讨生活而下南洋的中国人。

前一天夜里,从闷热潮湿的空气中飘来一丝丝若有似无的音乐声,《甜蜜蜜》?这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公鸭嗓门,永远站在五线谱外的中年男人一首接着一首欢快的唱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用力的唱爱bia加会牙,悲伤的唱绿草苍苍,白露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哼唱起来,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对面的达南,一头蓬松卷发,露着像兔子一样的两颗门牙,好奇的凑过来,“你在唱什么?”

第一次见达南是在楠榜的机场,一场“当地大亨”的婚礼,达南是新娘的大学同学,我是新娘的好友。他穿一件浅蓝色牛仔外套,在印尼35度极闷热黏腻的季节里。里面搭一件闪亮的桃红色短袖,印着稀奇古怪的图腾,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踩一双脏兮兮的高帮converse,身后晃悠着一只小背包,站在机场门口不时四处张望着。

这一身打扮在中规中矩的穆斯林国度实在太引人注目(就算不在穆斯林国度也足够夸张了),我注视了他很久,才下定决心走上前去,“你好,你也是要参加Tyas的婚礼吗?”

“你喝点什么?”达南翻着菜单问我。

眼前是一池幽蓝的水,穆斯林女孩子们穿着长袖长裤在水里依然矫健的像条鱼。泳池边靠着三个没包头巾的小姑娘,嘻嘻哈哈往远处看,水不时溢出来滚落到下面一层。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楠榜市的全景和飘着水汽的海湾,我们在山顶,俯瞰。

“我想要一只椰子”。

前一天夜里,我们几个外国人和达南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顽强抵抗墙外跑调的中国歌曲。

“达南,你听歌吗?”

“当然了,我最爱最爱最爱Green day!”

“唱21 gun那个?”

“啊,那是他们的老歌了!我上个月刚去新加坡听了一场Green day的演唱会!”

“说走就走的旅行啊,常常出国晃悠吗?”

“不,上个月去新加坡是第一次出国,护照都是新办的,从来没出去旅行过。我还特定考了个托福,怕语言有问题不能交流……”

“Green day哪里好听?”

“你不懂,找一片美景,听着他们的歌,飞几口大麻,伴着脑海里的幻象跳舞,这才叫人生……”

墙外的音乐声慢慢弱下去,我们聊天的阵地也从院子转移到了房间,很快,大家横七竖八躺在一起无知无觉的睡着了。凌晨,我忽然醒来,发现对面的位置空了出来,那原本应该是达南睡的地方。走出去,院子空空如也,推开洗手间的门,黑灯瞎火。四处转了一圈,都没有达南的踪影。

早餐时候,他像阿拉丁神灯一样“砰”的又出现了,脸上若无其事,开着和昨夜一样的玩笑,伸着懒腰向每一个人问好,好似刚刚才爬出被窝,睡眠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椰子一整颗大的离谱,顶上的盖子被掀开,一根吸管插在里面。猛吸一口,酸酸涩涩的味道包裹整个舌尖。在口腔里打个转吞下去,喉间还剩一丝丝甜味。腹中扔了寥寥几颗冰块,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冰冷的不够彻底,半温半凉得口感拖拖拉拉,粘粘乎乎,像两个亟待分手却又难舍难分的老旧恋人,让人心生淡淡的烦躁与沉闷。

达南在桌子对面抽烟,问他要了一支,分明是个凛冽呛人的品种,但竟奇怪的有一股甜腻的奶油话梅味,嘴巴里甜甜的。啜了一口椰子水,我到底还是抑制不住巨大的好奇心,“达南,你昨夜去哪了?”。

再不相像的两个人

在吃同一道美食的时候

都会产生最亲密的连接

仿佛那一刻

世上唯有彼此是知己

你懂我的体验

而我恰好也懂你。

我是NIle,头上长草,心里冒烟的写字汉,平生会做的事情不多,旅行大约算是一件。

独立思考,拓展视野格局,做有趣而不平庸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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