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梦凝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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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
元宵佳节后，寒意犹未褪，却已步入开学季。
作为中学岁月最后学期，校方依照惯例组织了开学测验考。
莫若与羿珝位于相同考场，然而论巧合还是梁瑄考位正排于莫若之前。
开考前，学生间自然免不了寒暄互相通融之语。羿珝被分到1号位，偏巧2号也是位逍遥者又称病未到，于是慨叹自己也该回去睡觉，然而梁瑄不依：“三年从未同场，如今偏想看你考。”羿珝闻之遂打趣梁瑄“前后皆得照应”所以生出兴致要看笑话。梁瑄趁势道：“知道你是想要莫若 ‘照应’你，将位置换给你如何？”羿珝见其言语牵涉到莫若，也就寥寥终止了戏谑。
考试期间考场内风平浪静，莫若与梁瑄本非熟识，除了前后传递试卷外亦无任何额外接触。
最后那场综合科目，试卷页数颇丰，梁瑄向后传递刻意捏紧，莫若无能轻易从其手中抽拿，不得不稍稍用力。然而与试卷到手几乎同刹，前方传出梁瑄惊叫之声。随众目看去，只见梁瑄手背赫然添了道血痕，那叠试卷边缘也染了几滴红色液体。考场内顷刻间掠起议论燥动。
“你做什么！”梁瑄满面怒容，继而指责莫若是“故意为之”。
莫若见状不由诧异，丝毫未料到梁瑄居然刻意自伤而构陷诬赖。试卷页薄而软，本不锋利，绝不可能划伤及此，显然伤口是事先做成，只为借传卷生事。
由于事况未明，梁瑄又素以大小姐脾气而闻名，此番伤了手，监考教员更不敢轻言妄行，仅仅保持距离静观梁瑄失态斥言。
混乱之际，羿珝已走到梁瑄旁边执手察看其伤势，确认不重，由是轻语安慰，深知梁瑄最珍爱自己，准备带梁瑄离开考场前去就医。孰料梁瑄犹不肯挪步，口中反复指责莫若是“处心积虑，刻意所为”。
羿珝被梁瑄闹得无法，只得迟疑地问了莫若：“你只是不小心……对吗？”
纵然不带任何质疑或者严格分辨还不能构成问句，却生生打破了原本已看穿技俩后那份冷静自持。
莫若目光与羿珝相视，几乎字字停顿般重语道：“毫无干系。你如果不相信，就不要问我。”
言毕， 彼此几乎同刻微怔。
很久前，游戏中几位旧识向水墨借装备宝宝私行售卖，败露后却联合声称是璃落所为。那回水墨亦只是问了句，璃落即如此回答。
莫若起身走出考场。羿珝回神后，也带梁瑄离去。
面对单场三名学生弃考，监考教员颇感无奈，然而相比应付梁瑄突然状况，还是由衷庆幸能得羿珝出面处理，否则当真不知将如何收场。
No.12
新学期首日，梁瑄考场伤手、羿珝护送女友就医又登八卦头条。
不同以往，由于梁瑄临场失态声声入恨，莫若纵然无辜亦被牵涉其中。
众所周知，梁瑄异常珍爱自己，因此谁也不会想到梁瑄是自伤手背。然而也正因为梁瑄对自己异常珍爱，其怨怒之言同样不被相信。大众普遍以为是传试卷莫若不小心导致梁瑄手背划伤，偏偏梁瑄爱己入魔，所以将无心之失认作故意之举。
联想先前，莫若自然明白梁瑄为何出此厉术。然而不惜自伤犹未能得逞，恐怕将加深芥蒂。如此，等同于结怨。
可，内心真正顾虑还是于羿珝面前失言。
往昔游戏间类似情形中，璃落对水墨讲了相同之语。
今朝竟于现实中呈现。
倘若类似情节重演……
既然游戏与现实无法兼得，则须决心取舍。
寒风渐起，白雪微微飘落。到达教员办公室，以开学状态不佳成绩不理想为由，申请调动座位到教室最南角落独坐，当即得到允准。
羿珝因梁瑄伤手情绪不稳而陪伴到傍晚方直接回家。翌日到校，见旁边位置搬空，以为莫若为梁瑄之事不悦，心中歉疚之余又隐隐感到空空失落。
No.13
仿佛回到之前那般宁静如水，搬离羿珝后，莫若恢复了独自状态，纵然无不习惯，然而闲暇间隙仍会常常想起前段光阴。
某日课间，莫若去办公室返回后铃声已响起，教室内却仅余空空座椅，看课表是体育，正要离开，却见羿珝到座位取物，彼此照面。
羿珝致歉：“sorry，之前考场内不应那样问你。”
“无妨。”莫若表示理解，“你也只是无意。”
羿珝闻言释然，想起本节课是体育，遂提议：“出去走走如何？”
自从进入高三，体育课通常除跑步与休息外再无其他，如不想到课需交病历，故而逍遥者们基本不去。
莫若同意，又问起：“不知病例该交到哪里。”
羿珝从未亲自办理类似事情：“不大清楚，然而为此似乎开了不少病例，等回头告诉他们同交即是。”
莫若微微颔首：“谢了。”
羿珝浅笑：“客套。”
临近学校入口，警卫看到羿珝便打开了门。
外面街道较为僻静，转角走了不远步入商业街区，车流渐繁，店铺琳琅满目。前方是新城广场，附近坐落着几家咖啡屋。
“到那边坐坐罢。”羿珝征询道，“想去哪家？”
莫若任意选了名为“recollection”那家店。
步入其中，服务生见了羿珝连忙迎接到面前，问及所需。羿珝却不作答，先索要饮品明目递与莫若，待莫若点完后方点了杯Latte，然后择了处窗边位置请莫若入座。
对面是音像书店，门口霓虹灯闪烁“游戏点卡”字样，羿珝看后勾起回忆：“记得初玩游戏，常常到类似商店里买点卡。”
莫若不由道：“同样如此。”言出又觉异样，见羿珝似乎豪未察觉，心绪遂平复。
服务生呈递饮品，莫若那杯Cappuccino表面图案竟是只猫咪，不由微微赞叹：“so cute.”
羿珝笑道：“U chose the best latte art shop nearby.”
莫若泛起兴致：“really？Maybe I can try other arts afterwards.”
“OK.” 羿珝颔首，“we will try others afterwards.”
莫若闻言微怔，羿珝不经意间将彼此关联，又那般自然。心中隐约轻动，端起碟中圆瓷杯抿了口咖啡。
No.14
此后每逢体育课，莫若即会同羿珝到新城广场附近玩。recollection则几乎成为必去之处。
莫若与羿珝亲自试玩各类coffee art，与调制师Abel也因之熟识。继消耗掉大量咖啡与牛奶后，也渐渐能做出简单样式。
某日，莫若偶然间做出酷似猫咪之形，欣奇不已。羿珝见状遂加了些焦糖与可可粉，完整了猫咪图案。
“wonderful.”莫若赞叹，“可惜未带相机无法拍照。”
羿珝遂向Abel借了Polaroid Camera，将杯中猫咪留影。
Abel还找出相框赠予莫若：“For U，as a souvenir.”
“Thank u.”莫若接了相框，存入照片。
羿珝另点了coffee与desserts，令服务生拿到窗畔常坐之处。
方落座，只听门口阵阵喧嚣，循音望去，见是梁瑄与几位女生翘课到附近玩，恰巧进入recollection内.
梁瑄见了羿珝与莫若，立刻转身离开。
旁边几位女生见此情形皆明白其中缘由。萧筠走向窗畔：“羿珝，难得梁大小姐要包场，结果见到你就走了。”
“各位只管点，”羿珝毫不介意，“我替瑄儿请你们。”
“谢了。”萧筠笑回另外几位女生那儿，“羿珝请客，随便点单。”
莫若兀自叉起éclair享用，全然置身事外。
“抱歉，瑄儿太任性，”羿珝代梁瑄道歉，“失礼之处，还请谅解。”
“无妨。”莫若亦不介意，“她总是因你而任性。”
羿珝只当是玩笑话，遂问道：“你呢？你是否也会为谁而任性？”
莫若轻怔，瞬息想到游戏，璃落何尝不是因水墨而任性……
回神，瞳中已不见丝毫波澜：“也许会，不是很清楚。”
羿珝笑而置之，轻饮杯中咖啡。
莫若望向窗外，远远看到某似识非识之女走近梁瑄。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泛起顾虑。
No.15
梁瑄因见到羿珝与莫若同坐而赌气离开，行走本无方向，信步去了新城广场。正满腔怨怼无处排遣之际，蓦然被唤：“梁瑄小姐请留步。”
转身，见是陌生女子，遂问：“你是谁？”
“莫菲，与您同校同级。”对方很是谦敬，“刚刚见您生气，不知是否因为莫若，如果是，于此代为向您道歉。”
梁瑄略觉奇异：“你为何要代她道歉？”
“她是家父与前妻所生之女，年纪略小，故而也算是姊妹。”莫菲娓娓道出，“所以她若令小姐不悦，理应代为道歉。”
梁瑄闻之不禁讽刺：“尊府关系倒是复杂。”
莫菲宛如未闻：“您倘或需要，随即可联系。”
梁瑄冷笑，方走出两步却又转身：“Give me your phone number.”
莫菲告知，梁瑄记入通讯簿又拨号确认后离开，虽无聊却不想立即回家，于是沿广场周围任意闲逛。
未知到哪家店铺，看到只花篮尤其可爱，于是拍照准备po出，然而打开朋友动态，却见与自己同到recollection某位女生动态赫然显示：“羿珝包场，感觉超棒。”还配了六张图片，包括与萧筠等合影。
梁瑄顷刻气恼，想也不想即评论道：“记得叫羿珝以后继续请你。”
片刻收到萧筠语音消息：“其实羿珝是代你包场，全托你鸿福，love u～”
得知羿珝是代自己请客，梁瑄心情略觉舒畅，遂回复：“既然羿珝已经包场，就改日再请你们了。”
“梁大小姐要请谁？”循声望去，是同班男生仲哲，“不知可否加入？”
“随意。”梁瑄因与之较为熟识，又任意闲聊道，“你不是从不逛街吗？”
“原本去那儿等朋友，”仲哲指了指广场，“远远似乎看到你，所以到此。”
梁瑄注意到其手持小方盒：“你拿着什么呢？”
仲哲将手中方盒递与：“密保令，替朋友买了准备交给他。”
梁瑄细细看了看：“像是羿珝玩得那款游戏。”
“正是。”仲哲伸手接回密保令，“那位朋友羿珝也认识，之前还想追羿珝新收那位徒儿呢。”
梁瑄听闻愈感兴趣：“是吗？能否也见见你那位朋友。”
“OK.” 仲哲正答应，phone传出通话提示音，“他到了，let’s go.”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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