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的背后是什么?
小表弟周岁的时候(不要问我为什么二十几岁了还有个周岁的弟弟),一堆亲戚聚在一起吃了顿祝贺饭,散场的时候,我随阿姨一家回厦门。
在酒店门口,阿姨向着我爸打趣说:“有什么要和你女儿说的吗?”
我爸干笑着说:“好好去交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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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韩寒曾说过这么一个中国的现状:很多家长不允许学生谈恋爱,甚至在读大学了还有许多家长反对恋爱,但等到大学一毕业,所有家长都希望马上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而且最好有一套房子的人和自己的儿女谈恋爱,并且要结婚。想得很美啊。
真理。
我从小学开始收情书,初中开始早恋。可是到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的时候,我那个王子的白马却在半路上摔断了腿,迟迟没有出现。
我倒也不急,陈愉不是用了一本书的篇幅来向广大未婚女性同胞呼吁三十岁前别结婚了嘛。当然不是盲目赞同她的观点,也不是想标新立异,更不是觉得新时代女性的标志之一就是晚婚。而是觉得感情这种事情又不是上街买白菜,双方价格谈妥后,就成了。
不过,父母带来的压力真是可怕得很。
从去年大学毕业开始,工作稳定之后。我与父母之间的话题就剩下男朋友。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跟爸妈说要和朋友出去玩,他们总会问那个恒古不变的问题:男的女的?
是男的的时候我总是假装说:女的。
有男有女的时候,我总是取部分说:女的。
现在出门,不等爸妈问,我抢先说:是女的。
爸妈一哼:男的才好。
耐心这种优秀的品德,我是没有的。恒古不变的问题已经变成我身上的一颗炸弹,谁提,我就火。
像是我爸就经常说:你怎么还不去找男朋友啊?
我一听就觉得烦,声音像高压锅沸腾了一样,嘀了起来:又不是我想交就有的。
我爸:那个谁谁谁不是挺好的?
我:没感觉。
我爸:那你自己找啊。
然后,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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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现象在我身边俯拾皆是,我也不是例外。我的朋友,简称A。
在过年的那段假期中,本来我与A是约定好隔天去看电影的。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就收到A的短信,说她已经天一亮就狂奔回厦门,不能如期赴我的约了。
我一猜肯定有事,还肯定是催婚之事。
我立刻打电话过去。果不其然,事情是这样的:
A爸妈自作主张给她定了一个相亲局,没有经过她同意就定了下来还不许取消。她一气之下就奔回厦门,过什么年,不过了。
A经常跟我哭诉,因为他父母做生意的缘故,有好些在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谁谁谁的儿子怎么样怎么样,三天两头给女儿说亲。
还有我的朋友B,也是天天有媒婆上门来说亲,她还好些,起先她爸妈还替她挡着说还小,希望她自己找一个,后来干眼看着她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进展,就慌了。
父母经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是:趁你现在还可以挑人的时候赶紧挑啊,不然在过几年就是别人挑你了。
就好像女人年龄就是决定她一切的筹码一样,虽然也没错,古话说四十豆腐渣嘛,但是,你看看刘晓庆,你看看张曼玉,你看看伊能静。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活出自己的风采,这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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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发现,这种焦急寻觅伴侣的情况不止发生在女性身上。似乎诸多男性也逃不开这个悲催大魔咒。
我表哥,大学一毕业就考上浙江某地的国家电网局。国企,稳定,工资高。工作三年,房子车子全都有了。人长得也白净,书生气质。就是比较木讷,没谈过恋爱。过二十五,还不到三十。
急啊!年年回来年年相亲。甚至请假跑回来相亲。
最近好不容易相了一个他也算满意的人,心花怒放啊,终于啊,但是却。对方要求他回福建,还要回泉州。让他放弃那边高新职位,回来随便考个公务员。
现在,我表哥正在复习备考。
我不知道我表哥在急什么,人家女生将近三十急也就算了,他一个大男生,那么好的条件跟着急什么。
还有一个,我邻居家的大哥哥,家庭条件一般。从二十七八相亲相到现在三十一岁。也是挑,不是嫌人矮就是嫌人胖。最近听闻我妈说,和一个当教师的谈成了。
我立刻跑过去向他贺喜。
他抽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圈,看着螺旋状的烟圈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时,他说“这不是最满意的,但是不敢再慢慢等了。随便吧。”
所以,急得结果就是妥协。
年龄真的是一把刀吗,切断你最初所有的要求?铲除你所有的乌托邦?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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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次,放假回家,一家人其乐无比融在一起吃饭,喝了点红酒助兴。
我爸突然跟我说:我们也不是催你,谁不希望儿女多呆在父母身边几年。就是觉得你是独生女,身边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要是有一天我们不在了,你有点什么事情也没有人帮你。所以,能在我们有能力的时候,把你托付给一个我们觉得还不错的人,那么我们就不会整天担心这个问题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们所有的出发点肯定都是为你好的,不管方式对或者不对。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常在身边,谁会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早早就嫁为人妇离开自己的身边呢?
老鹰为了教小鹰飞翔,不如说生存,会把小鹰的翅膀折断,然后将小鹰推下悬崖。你能说老鹰狠吗?
父母催婚的背后,是希望在自己还有力量掌控一些东西的时候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好的安全的落脚点,好让一颗牵挂的心放回肚子里。
尽管我还是不会因为这样就妥协随便凑合一个的,但是我会换种方式和他们交谈,应对他们。
不再是以冲突对冲突,而是顺着他们,至少表面上。
前几天,我和女性朋友约在中山路逛街看电影。
我妈打电话过来话家常,说到一半,被我爸抢了过去:
“找男朋友了没有啊”
“在找呢,我天天都在找,你看,我一下班就跑到中山路来,上大街上找去了,这里人多。”
“那你吃饭了没啊?先吃饱饭再慢慢找啊,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