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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收走了缓慢的，疲倦的羊群

而夜用孤独与焦虑为万物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月亮从黑云中露出面容

为了这一天，她描呀画呀

使自己越来越丰满

这万人注视与仰慕的日子

她撑起白灯望向人间——

这里，那里，长长的队伍像蛇一样

高的，矮的，人挨着人，肩排着肩

大人抱起孩子，恋人牵着小狗

一些人离开，有些人补上

蛇的尾巴迂回盘旋

忽然，人与人吵了起来

脸对着脸，唾液四溅。孩子哭着，喇叭喊着

小狗躲在脚边瑟瑟发抖

蓝衣人，黑衣人，穿红马甲的被拥进了漩涡

蛇的身体拧着痛苦的麻花

月亮遮住面孔，一股热流冲上来

人心点燃了干燥的大地

焦灼的，恐慌的，无望的人形火焰山在蔓延

苦月饼

月亮不解地看着这人间

她收起白灯匆匆地躲进云层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