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肆虐
二0一八年岁末流感肆虐豫东大地,大人小孩感冒发烧,咳嗽流鼻涕,头疼头晕,症状明显,来势凶凶,慌了病人,忙了医生。
我校一个班级感冒的学生占一大半,能坚持听课的实属免疫力强大,有些学生迫不得已回家治疗。有的班主任自带电磁炉,在班里蒸白醋,做汽熏预防感冒。
校长提名表扬,做醋熏预防的班级也多起来。天也特别冷,下的雪也大,连下三场大雪。路封了,道滑了,学校也无法上课了。早晚自习也停了,走读生回家,寄宿生呆在寝室。
天真的很冷,冻坏了人,冻毁了疏菜,却冻不跑流感病毒。病毒肉眼看不见状,手摸不着形,却一直偷袭着人们的健康。不留神,无留意之间钻进人体,赖着不走了。
真苦了一班百姓,吃药打针样样难。
疾病的痛苦已够折磨人了,再加上吃药的苦,打针的痛,苦不堪言。
我家娃仔上高中,也没躲过这次流感。我本人其实提前与今年的流感交过一次手,递过一次招。冷热交加,一会热的大汗淋漓,一会冷得的揪心。头晕脑胀,双腿发软。
头大了,眼昏了。我类天,这流感来无踪去无影,肆虐着这天,肆虐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七大姑,八大姨。
朋友圈,微信上经常提醒打点滴多了对人体百害无益,等于慢性自杀。抗生素的滥用,危害很大。
可是去城镇乡野看看,医院诊所皆是打点滴的。医生说有炎症得挂针,病人想好得快。于是医生开着盐水,葡萄糖,头饱,林可霉素,方子划好。
医改了,改了操作模式,改了花大钱治小病,改了称呼:先生,大夫,医生,专家。去医院都是专家门诊,去年看病的小伙,今年找他,已是专家。
去医院医生都得扣弄电脑开药方,年轻的倒好些,老专家就不行了,一个方子摆弄好大会子。急症病人,恐方子没下来,人就不行了。过去手写方子,划划一挥而就,潦而草的药方只有抓药的才能看明白。旁人压根看不懂那方上的字,还有医生先生签的大名,那真是一阵风的狂草。
去医院,病人落座,专家询问完毕,发话,去化验个血:血压,血糖,血脂;肝功,肾功;去做个彩超:肝,胆,脾,肾,胰,前列腺;去做个核磁:心脑血管。还有类,甭提了。尿检,x片家常便饭。
病人把这些奉为圣旨,更把先生专家的话当金口玉言,遵而从之。开始了跑东跑西,医院里的人真多,天天天的像逢集赶会。
采血窗口人挨人,人挤人,小孩哭的,大人喊的,医生忙的刺静脉,针头穿到肉里血管里,血进了小胶管,管子贴着标码,放在小盘里,凑满去化验,结果一般得到十一点多。等,焦虑,担心吊胆等结果。
做彩超的房门被进进出出的人来回关了开了,开了关了。先在屏幕上排号,坐着等着喊你姓名。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有满脸苍黄的男人和女人。
经历做彩超的人都知道,进去躺上,露出肚皮,医生先拿了一个瓶子往你身上挤凉凉的似沐浴露的东西,再用连着机器的圆头摁着刚挤的液体,在你肚皮上划啦一通,摁,压,走。几个来回下来,医生撂你一团卫生纸,自己擦满身油滑的粘液,完事,出去,等结果。
做核磁的大门口,辐射有害,请勿靠近。人都在椅子上坐着,叫着你了进去。病重的需家人搀扶上那张床。有一回,我突发颈椎病,整个人不能动弹,上不了做核磁的那张床。瘦弱娇小的美女护士弄不动我这一身二百来斤的肉。后来我哥和学校同事,抬腿的抬腿,架胳膊的架胳膊,才抬到床上。
我手臂一阵阵的窜麻,躺在那听凭机器的检查,默念赶快好起来,花多少钱都愿意,不想遭这个罪。
医院,医生是不是猜透了患者的心思,摸准了病人的脉情。
一切检查结果拿给医生看,专家瞄上两眼说,没啥事,拿点药,打打针就好了。
药不是一般的药,针也不是普通的针。之前的验血、彩超、共振,药了,针了算下来没有千儿八百下不来。
医保,住院才能保,自费外才能保。有个头疼发热的谁也不会装着往院去贪那个医保。大多还是自费看医生拿药治病。
娃感冒二十多天,他妈一天三嘱咐让他多喝白开水,他就是不听,不喝开水。头疼,头晕闹着要去医院检查,他妈又恐耽误他功课,答应下罢晚自习去某县人民医院去瞧,娘俩说这些话是在学校大门口外。
某县高级中学,完全封闭管理。原先还让陪读家长给孩子送饭,现在不让送了。我试着问一些人,有人说学校餐厅窗口裹不住租赁费,原先一个卖饭窗口要三万,现在涨到五万。
一手承包商要求学校加大力度管理,校领导要求各班班主任在班内向学生讲清楚讲明白,不准家长给送饭,一旦发现,点名批评,发布告扣除本班班主任积分,情节严重者开除学生。
厉害了,我的天。
有家长大老远慕名而来,说是此学校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多,也让自己的孩沾沾风水宝地。其实父母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考上好大学校,将来有出息。也都想让孩子吃好,身体健康。
不是前几年地沟油闹的人心慌慌,不是说食物添加剂无人管无人问吗,不是说发了芽的土豆有毒吗,不是说汤中的甜蜜素致癌吗,不是说那个火腿肠根本没肉,全部弄的淀粉加香精弄成的吗,不是说夏天喝的带颜料水不干净吗。
现在谁家也不是三五个娃,超生的也只有仨,两娃居多。或许自家娃在别人眼里无所谓,但他们却是爸妈的宝贝。
年轻的父母舍弃外出赚钱的机会,舍弃自己的兴趣爱好,舍弃美剧大片来陪读。
你知道陪读父母的心吗,你能了解多少,又能理解多少,正应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们――陪读父母就偷着,捂着,盖着,掩着,藏着去学校给娃送饭。
一道伸缩门隔离了孩子与父母,每每看着,望着三五成群偷着隔着校门给孩子送饭的父母,爷爷奶奶。触动着我的神经,孩子不易,家长也不易。
我还听说北大清华班,简称为北清班的学生家长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孩子送饭,可在学校餐厅落坐吃陪读家长送的饭。而其它班只能偷送偷吃,刮风下雨天也不能到学校餐厅吃。
这又是何等的一种观念,一种明朗的歧视。因为这个冬天太冷,好多孩子熬不住,感冒流感的太多。
娃下晚自习已到夜里十点,公交车已停,坐出租。我们拦着一个出租,说不拉多个人,只拉一个人。我当时犯愣,弄不懂这是啥套路,娃说一个人两三人都是那么多钱,拉一个人省油,不费油又要一样的钱。
平常出租车司机满笑堆笑,热情的说着好话,又拉又拽的让你坐车。
这几天变了人一样,一脸的冷漠,爱坐不坐,说完就走。没有讨价余地,从学校门口到北关医院有四公里吧,张口要30元,不坐拉倒。
出租车忙得像大爷似的,拦它它还不停呢。我说类咋能那样,一脸冷漠。
其实前天回家,各县路段车费也都涨价,平时15涨到20,无人管无人问,就这样。
最终没拦着车,回家也不敢开电三轮,县城,周边,外环上不让开三轮,综合执法车巡着呢,逮着扣车罚钱。
我们让综合执法逮着两回,第一回我和妻子开车从娃上学的某县城走外环急着回老家,那时才上午七点多不到上班时间。我们在拐弯的路口让巡逻车截住头,穿制服的说下来写一下,车还给你不罚钱。
我和妻子信以为是,下了车。穿制服的随机上了我们的车,把车开到偏远的一个停车场,我们历尽千辛,花钱托人,又交了一天15元的看车费,才把车弄回来。
第二次是我们从老校区搬家到新校区,盆盆罐罐,必须用电三轮。我们都是趁他们下班时间拉,有人好意告诉我们,巡逻车不下班,我没太在意,结果又是在一个拐弯处让他们看见。
我迅速调转车头开车跑,他们一车人开着车撵我们,毕竟三轮跑不过四轮车。他们最终把我们围堵在一个靠河边的路旁。
我随机拔掉我们车上的钥匙,装进兜里,坐在车座上,任凭一群人千说万唠,我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他们说我不讲理,胡搅蛮缠,最后不了了之,走了。或许一群人抬不动这三轮车还有三四百斤的我和妻子。
我庆幸又省了几百元的看车费,说不罚钱,美其名曰:“看车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此做一位好公民,顺应政策。
我骑两轮电动车带着娃,他妈蹬着一辆房东的破自行车,匆匆急急向医院奔。
门诊早已下班关门。急诊的灯亮着,掀开吊着厚重的绿色门帘,长长的走廊里一股刺鼻的味,恶心。
来的路上,娃安排我买一包一次性口罩。这个冬天很冷,流感很猖獗。我们又是上医院,三人都戴着刚买的口罩,娃戴两个护着口鼻。
内外科两个科室。医生专家正忙着按着电脑键盘弄方子,我们仨坐在一旁等。专家说先去拿着身份证建卡,我慌忙起身离座,拿钱办卡,先交了100元。
又回到专家身边,刚下身落座。外面走廊里有哭声,我慌着去看,一辆小推车推着一个已蒙了脸的人,一只手搭了在一旁。从哭着喊娘的声音里,得知死去的是位女人。
旦夕祸福,无人能料。瞬间的灾难,祸患不期而至。
人活着应当珍惜,应该有意义。为后世后人留点念想,让人记挂着你。不说流芳百世,也得活着个价值。
专家医生询问娃,娃说着,专家敲着键盘,形成文字:主诉者病情。
妻子还想再说什么,专家医生示意打住不让说。
记得娃小时候去商丘瞧病,妻子问那个年轻医生专家多了,专家医生不耐烦,随口说了一样严重的病名。
妻子随即打电话给我,我当时在家上着班,电话那头哭声连连,我听了妻子的诉说,我也吓的哭了,匆忙请了假奔向商丘专医院。最后娃做检查根本不是那个病,是那位专家医生烦于妻子的再三询问,信口开河不负责的说的。
好多年过去了,每每去商丘专医院检查身体,我都去儿科门诊望望那个医生的德行,一切安好。
娃喊我,爸,钱不够。我猛地回过神来,缺多少,共158元,再充60 元。噢,我去,我去。
医生专家刷了卡,也等于刷走了钱。
我拿着专家方子,用手机拍了下来,以备后用。我们拿着方子去拿药,三瓶水,几小瓶药,一次性输液针。
我们又匆忙去注射室找护士配针输液,年轻的美女护士,把我们仨把拦在配针室外。不慌不忙,不紧不慢配针,我们在注射室坐等。
护士美女推着小车过来,把液瓶挂在吊架上,让娃伸手找血管扎针头。俺娃自小输液扎针,血管难找,除非扎针技术高的护士才能一针扎上。
有一次在商丘专医院,那里的护士长亲自上阵才给娃扎上针。其他一般护士把娃扎的左右手面刺的哇哇叫,有的小护士针头刺进去,像无头苍蝇在里面乱撞,挑拨的娃乱叫,一旁的爸妈看着娃遭罪,心疼啊。
今夜,娃也没躲过扎两回,护士又擦又拍又划,摸索好大会,才让第二位年龄大点的护士扎上。
夜已很深,但急诊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匆匆。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中年青年人扒开裤子露出屁股打小针,有的在美女护士面前忸怩着害羞不好意思。
门叽呀的开了,进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半边脸血淋淋的,眼肿着,嘴唇发紫。紧跟着的是他的爸妈,他妈唠叨着喝那么酒干啥,看栽的那个样子,还用手机照啥,一旁的像是一块喝酒的哥们,嘻哈吃吃的笑。
凌晨一点多钟,俺家娃的针终于打完,我困乏的不行,其间我躺在连椅上睡了一会,暖气不暖和,很冷。我也没睡好,外面很冷,守夜的路灯亮灿灿的照着医院的院落和楼房。
人啊,啥有都好,千万别有病,进了医院,瞧瞧来往人的脸,丧着,苦着,忧郁着,有的哭着。
所以人活着得珍惜自己,没有人疼,自已疼自己,学会爱惜生命,敬畏生命。
人活着不易。
第二天,娃老早去上学,凌晨五点我去送他。天还黑着,月亮还高悬西天。孩子的梦还没做完,或许每天娃都不顾及做梦吧,困乏,老想着上学的事。
求学的路有多漫长,求学路上有多苦,娃儿们心里最清楚。
中午,妻子和我又去偷着给娃送饭,一校领导站在门口,吓坏了娃家妈,怎么办,饭送不去,娃得挨饿,大冷的天孩子受不了。最终我们一人打掩护一人把饭送到娃手里,心慌,心跳加速,像作贼似的。
回来路上,妻子跟我说娃还感觉不舒服,头疼。
晚自习时间我们向娃的班主任请假,再给娃挂针。学校门口有个私人诊所,每天路过,里面挂针的大人孩子很多。
今年这个冬天流感肆虐,防不胜防,撑不住的,就在诊所就医挂针。诊所医生态度很好,你进了屋,医生笑脸相迎,询问病情,建议输液。
我和妻领着娃进了诊所,我把在医院拍的方子让诊所医生看,妻子问有这些药吗?医生很快地从里面拿出这些药让我们看。厂家,药品名称都与某县人民医院急诊医生专家开的一样。
流感很厉害,挂吧。
有人说在国外有些病不需要输液,在这医生就主张打点滴,不得而知,病人家属图个心安吧。
三瓶吊水下完,妻子与诊所医生结账总共五十五元钱。
人民医院三瓶同样的吊水总计158元,与其相差103元,这个差价哪儿去了,药品上,服务上,看看人民医院打的单子,药品价很高,我听人说卖药开药店的,医院诊所都是暴利。
103元钱不多,但累积起来数目就不小了。一个人两个人,一天两天,算下来你就知道套路多深。
103元钱对于一位打工者来说是一天的工钱而已,能买什么。这么些钱买不了什么,能买三斤熟牛肉吗?不能。可是它却能买来一位打工者的血汗,打工者的胃病,打工者的腰间盘突出。买来农人的满头白发,满脸苍老。买来贫困者的困窘和难堪。
103元钱能买一位公办教师一天的工作量,还不算吃喝拉撒。有着二十多年教龄的教师一月才三千多元的工资,每月扣除住房供需金,医疗保险,大病保,绩效工资。到手只有三千多一点,养活着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够吗?所以103元钱在老师眼里是如此的金贵。
有些教师在城里打拼着,靠着一月的死工资,一张口得钱,一伸手花钱,他们不得不数着钱过日子。
有人说教师酸叽,扣门。
这样数落教师的,要么是投机倒把者,要么为高官者。或许他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费吹灰之力吧。
103 元钱亲而历之,不知踪影在你眼皮底下溜走了,像极了刘谦的魔术,转瞬之间玩个手法,在你眼皮底下变没了,精彩极了,喊着好,鼓着掌,你还不过瘾,还想看。
说实话,刘谦魔术确实好看,想看,你得花钱。花钱你一般人还请不起,听说一些明星大腕出场费高的惊人,上万,十几万,几十万都有。
我类天,一年365天,干嚎站讲台的老师,披星戴月守班的班主任,管理一个大学校的校长天天到场,串班级,守门岗,出场费多少?少吧。中年教师的工资,不吃不喝,一个月按四千算(其实这扣那扣到手才三千多点),一年才四万八千块,与一个明星出场费相比,那叫可怜。不,是可悲!
老师培养着祖国的花朵,教育着祖国的末来。时至今日,他们还在喘息着,晋级,晋岗,绩效,竞聘。折磨着他们的精神,撕咬着他们的肉体。他们能不痛吗,能不疼吗。能不白霜满首,能不面衰颜老。
钱花了,病没好;钱跑了,还不知道。
流感肆虐着这个冬天,大人孩子遭罪,苦不堪言,肉体精神双痛苦。
流感肆虐流感肆虐 流感肆虐 流感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