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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玄幻】【古风】假装连载有名字.心生怜(2)

2018-11-17  本文已影响0人  桑梓s尾巴灰

  早上婢女若萝整理庭院时忽然发现燕王府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奇怪…”若萝提着扫帚上前查看,王府向来门禁森严大门未关严这样的事……

  初春的清晨凉意尚在,一阵风吹来若萝单薄的衣裙跟着飘动,令人感觉寒冷。王府大门厚重,她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探出头去。门外空空如常,原来是虚惊一场。

“呼…”

  若萝刚要把门关起来,一只苍白纤弱的手扶在了朱红色的大门上。

  “呀!”若萝吓得大叫,本能的想要快速关上大门,那只手来不及抽出被重重夹了一下。

  “啊…”一个痛苦的呻吟声从门后传来,若萝定了定心神循声查看,竟看到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孩子抱着手蹲在地上。

  这孩子打哪来的?

  若萝想不通空无一人的大门后这个孩子怎么突然出现的,实在可疑地很。

  “姐姐…”那个孩子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噙着泪,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若萝看他可怜兮兮的又眉眼生的可爱,不免柔下了心肠问道:“你手怎么样?还有,你是谁家的孩子跑到这做什么?”本来打算责问地话到嘴边竟又有点哄劝的语气。

  “疼…姐姐……呜呜。”那个孩子听她这么问干脆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的更大声了。若萝这才看到他长长的两条腿,虽然身材瘦小但显然对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怕不是个傻子吧,若萝盯着他身上单薄破旧的衣服面露为难。

  “诶,去去去…”若萝不想惹上麻烦,眼看着那孩子身手要抓自己的裙摆她用扫帚将两人隔开。

  “若萝,怎么了?”

  身后新嫁进王府的常鸯朝大门走来。

  “夫…夫人……”若萝怕被误会自己仗势欺人连忙收了扫帚,一个不留神刚好撞到了那人的左眼,只听那人夸张的高喊着疼痛。

  “助手!”常鸯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那人,训斥若萝道:“不过是个孩子你何苦为难他?”

  “夫人…我没有,他就是个傻癞子……”若萝急的语无伦次,不想新来的王妃把自己当作心胸狭窄的恶人。

  常鸯并没有理会她,她终年一身雪白的裙衫,面容颜丽神情冷漠。坊间有传说她是九天神女下凡,若萝听说她大婚那日街头巷尾挤满了达官贵人只为一睹芳容。

  她嘴里说着温柔的关心的话,人却并步向门外人迈进一步:“你若需要我可以帮你找个大夫。”

  说也奇怪,那无赖也好傻子也好的怪人闻声停止了哭泣,埋在手里的脸也抬了起来。

  “你…”常鸯却在看清他的脸时忽然大惊失色,脚下甚至踉跄了一下,若萝连忙从旁搀扶住她只觉得她指尖冰凉整个人都在颤抖。

 

  常鸯二话不说扭头便走,临走前只命令家丁关紧大门,留下若萝一人站在门口愣不过神。

  日头升的更高了些,今日的王府真是怪事连连。

  门口那人又开始了哭闹,两只手扒在门槛上冲着若萝叫姐姐。若萝看到他那只被门挤的黒紫的手实在不忍心硬扣上门扉。正无计可施时,刚巧管家沈斌幽幽的从花园转了出来,若萝在心里庆幸终于见到了救星,连忙叫住沈斌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哦?你说那个冰美人常鸯竟然慌了神?”沈斌来了兴致,转过头看了看门外的人。摇了摇扇子笑着吩咐下人把他领进府中做个差事,还说就当日行一善 ,可人人皆知沈斌向来精明透顶从不是善心好施的人。

  无论如何,若萝按照管家的吩咐把那人领进了下人住的柴房。问了他年纪他摇头又比划好,若萝也只能猜测他大概是个13、4岁的少年。

  “你怎么会在王府门口?你家里人呢?还有,谁给你打扮的这么古怪?”柴房里若萝看他笨手笨脚只好动手帮他梳起了头发。又不是孩子更非女娃,扎两个小发髻在脑袋上简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傻子。

  那少年不回答,只是随着若萝的帮他梳发的动作一边笑一边晃脑袋。

  “诶诶……”若萝干脆拍了拍他的肩膀:“诶,我问你。你是谁?为什么常鸯…夫人她见了你吓得魂不守舍的?你们之前见过?”一边说一边把少年乌亮的长发扎起,他本来就生的不惹人讨厌,束了发也是俊逸模样。

  他还是笑嘻嘻的,转过头冲着若萝傻笑。纵使拆房昏暗,那双眼睛也盈盈发亮。

  “姐姐,姐姐。”他好像只会叫姐姐。

  “知道啦知道啦,若萝把一旁的馒头递在他手里。”人总是拿眼睛断善恶的,即便他是个陌生又可疑的傻子, 却长相讨喜,若萝情愿多施舍一些耐心给他。

  “你有名字吗?”若萝盯着少年明晃晃的眼睛,越发觉得那像是两颗幽深的宝石一样好看,心中甚至升起些怜爱来。

  少年只是冲她眨眼冲她笑,然后就埋头去啃冷掉的馒头。

  “你也挺可怜的,叫你可怜儿怎么样?往后你在王府干活也方便别人招呼你。”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若萝觉得少年愣了一下,继而又笑着冲她点头。

  而此时在离柴房稍远的地方,常鸯命人紧闭了门窗。她撑着额角垂着头,身边立着陪嫁的丫头瑞眠。

  “你当时也看到了吧?那张脸……”

  “小姐快别说了……”瑞眠紧张的四处看,外面的天光穿过紧闭的门窗,窥探着屋里的秘密。

  “不说?你要我装没看到吗?他不是该被封在那里吗……会不会是他跑出来了?”常鸯惊慌的抓着瑞眠的手:“不,不可能。那一日是我亲自刺下的最后一刀,他不可能还活着。”

  常鸯摇头。

  那日象牙雕刻的仪式刀就在眼前,父亲把倒在血泊中的常得拽起来,他的头无力的向后仰着鼻翼翁动,眼睛只撑起一条缝。许是年龄尚小还没长出男性的棱角,他的脸看起来和常鸯那么相像,常鸯与常得对视着恍惚间不知彼此谁才是任人宰割的那一个。

  “跪好!”常得被父亲摔回祭坛中央,祭坛上的血迹是他躲避众亲屠刀时留下的痕迹。

  有下人托着崭新的象牙匕首举到常鸯面前,常鸯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切是命定的,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迟迟不肯接过那把刀。

  “常鸯。”父亲威严的声音不容置疑:“你该庆幸今日祭坛上的人不是你…”

  常鸯闻言如遭雷劈,发狠一样抄起匕首向常得扑了过去。

  她早已觉悟的,她与常得一母同胞按祖制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匕首第一次刺进常得胸膛时偏了方向,常得痛苦的动了动嘴唇,常鸯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却看到猩红的血泡染上酱紫的唇。那一刻她如坠深渊,常得盯着她的眼神仿佛无声的诅咒,恐惧到了极致便悉数化作了狂暴的愤恨。

  常鸯已经记不得那一日自己最后究竟扎了胞弟常几刀了,等她回过神时祭坛上常得的尸身已被司仪抬走,连同染红的白色长稠都一并被撤了去。常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衣裙,它提醒刚刚的一切并不是噩梦一场。

  即使今日再回忆常鸯也觉得胸口刀扎一样的疼,她扑在瑞眠怀里再一次崩溃痛哭起来:“小弟,姐姐也是无可奈何啊……”

  全是因为古训难为,命数难改啊。

  “姐姐!姐姐!”门外忽然传来叫喊声,房门也被人用蛮力推的吱呀作响。常鸯泪痕犹在惊恐的盯着紧锁的房门,门外一个与常得身形相仿的人影晃动着。

  吱的一声屋门被从里推开,常鸯一袭白衣站在门内,神色如常。

  门外,早上被管家收留的少年仰着脸看着她,那张脸与常得分外相像,只有眼神带着常鸯不曾见过的诡谲。两人默默对视许久,常鸯觉得她好像看到他笑了笑。

  “你是谁?”她先问了出口。

  “怜儿!怜儿…”这时若萝从院子外面追了过来,见到常鸯连忙躬身行礼。

  “夫人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怜儿。”她扯了一把直挺挺站着的少年命他学样跪在自己身侧,他倒是乖乖照做了。“夫人,怜儿他是个傻子也不懂规矩……若有冒犯您的地方,还请您原谅他这次吧。”她替少年求情到。

  常鸯没有表情也没有多言,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若萝心想,夫人果然如传闻里那样心慈仁善。转过脸又冲少年故作凶狠到:“我真是疯了,为什么对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心生怜惜,你就知道给我闯祸!”

  少年不着痕迹的躲过了她点过来的手指,这让若萝有些诧异。

  “哈哈啊…为什么对来路不明的家伙心生怜呢…”

  她听到少年语气古怪的底声念叨,一时间有些迷惑,难道他并不是傻到没有心智?可下一秒,那少年又咧着嘴冲她笑大声学着她说话的模样右手抵在腰眼,左手去戳她的脑袋支支吾吾一遍遍重复她的话。

  “怜儿!”她觉得自己和一个傻子认真真是可笑,揪着他的耳朵往来的方向走去。内院里原本一人一上午边做的完的差事,凭空多出个傻子,倒是惹出诸多麻烦事来。若萝在心里告诫自己:值此一次,不能再滥发慈悲。

  世人皆苦,所以本性却愿看到他人比自己更苦。对弱者施舍怜惜,仿佛成了他人命运的主宰,彷佛也扮演了神佛的角色。很多人与其说是慈悲,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啧啧啧,躲在暗处的管家沈斌在依然凉薄的初春摇着扇子感慨:“亦是罪过,心生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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