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是抹去灰尘的一剂良药
经历了病痛之后,我开始乐观起来,从以前谨慎的接纳陌生的环境变成微笑的面对一切。
或许,逆境本身是一副良药。
生病的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以前的、最近的种种经历和遭遇。但,想的最多的还是未来的憧憬,无论怎样希望对于身处困境的我都是莫大的安慰。
“当下。”
对,是当下。突然灵光乍现,心里暗自嘲笑,看来摔一跤不止摔断了骨头,还摔得脑子冒出了许多哲理。
于是,我如童年般对周围的一切感兴趣的人和事物开始仔细观察,得到了以前根本不会在意、也没有时间在意、却也得到意想不到的结论。
“你听,这老太太又开始了。”
“怎么呢?”
“又开始跟X病房的人吵架了。”
“为啥?我一句都听不懂。”
“她心态不好,就是找事。”
“其实,我们应该该理解她的工作。她目的就是让每个病房干干净净。”
“但她不应该带情绪工作。天天起那么早,也不让我多睡会。”
“这段时间让你陪我,真的让你受累了。但那是她的工作,她每天必须那个点完成呀。你说呢,小努?”
“理是那个理,但我还是觉得她态度不好。”
看着小努气呼呼的样子,眼睛也红红的,知道生病的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了他。他的嘟噜也只是抱怨这些时日的劳累罢了,也没有低看那位柯族保洁阿姨的意思。以前有一段时间我也曾和小努的见解一样,认为医院的护工和清洁工脾气不大好,自从我看完《皮囊》后我不再有这种偏见了。
记得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让我记忆犹新。“我尝试理解她的市侩和不近人情。她应该曾经用心和一些病人交往过,然而病人的一次次消失,让她慢慢学会了自我保护。无论当时多么交心,那些亲属也不会愿意再在尘世见到她。”
每个人都会给自己包裹一个坚硬的外壳,貌似坚硬其实脆弱不堪。是啊!经历了交心后的失意,谁不会筑一道屏障,用来抵挡一次又一次的心伤。
或许,她想与她之外的遭遇得到一种看似冷漠地隔阂吧。从那天小努嘟噜过后,我一直都留意她,每个清晨、午后她都板着脸,认认真真的拖地、擦拭,病房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一丝不苟的完成。我试想着有一天能跟她交流,即使能得到一个和善的表情,也能证明我的想法,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只是需要一点点关爱和理解的人。只是,最近一直在关注自己的伤口,没有抓住机会。
“外边什么声音?”
“又吵架了,还是保洁阿姨跟Z病房的人。”
“为什么呀?”
“说地上乱扔垃圾。”
“她说的没错呀。”
“她那语气不对,就是跟人吵架的意思。”
“哎!”
一日午后,我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阵大声的争吵惊醒,只是我一句都没听懂(说的少数民族语言)。我的陪护小努全当翻译,但言语间对保洁阿姨确有不满。
大部分人只关心自己的事,很少会去理解别人的处境。
“小努,我们要理解她的工作。”
“每天那么早打扰我休息,她咋不理解我呢?”
看着小努的表情,心里又是同情又是好笑。虽然他是柯族小伙,他对我们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好多个夜晚都没睡好觉,这点我也挺感动。
“不说了。反正我都习惯了。”小努嘟噜着倒头又睡了。
次日清晨,我早早的起床到外边的楼道卫生间去,轻轻地出了门生怕吵醒同病房的人。在途径走廊尽头碰见了正在低头拖地的保洁阿姨。
“不好意思,踩脏了地。”
“没事,滑。”
她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我,脸颊滑落一颗颗汗珠,额头皱纹里渗出的汗水迎着打进窗户的晨光,幻化出无数光芒,照在了我心里暖暖的。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许多年前麦地里收割小麦的父母。
她用生硬且结结巴巴的汉语告诉我地滑让我小心。我微笑地点头,她报以微笑。那已爬满皱纹的额头此刻舒展了许多,可以看出她也曾历经岁月磨难,但就在那刻青春回到了她的脸庞。
此后,每个清晨、每个午后,我发现我的拖鞋总是放在我下床最容易够得着的地方,桌子上我的个人用品总是摆的整整齐齐。每个清晨碰到她我对会说早上好,每次碰见她拖地我都会小心翼翼的从侧面走过去,她会停下来看着我微笑着说声“谢谢”。
我觉得她还有两个字想说,只是不知道如何用汉语表达,那两个字应该是“理解”吧。
当我试着打开一束光照进你心里,我却收获了最美的一场梦。
或许生活中有许多快乐的事,只是我们被灰尘遮蔽了发现的眼睛,微笑就是抹去灰尘的一剂良药。
2020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