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
“咳咳……”风有些大,蓝夜湓嗓子有些痒。
“小公子身子不好吗?”温宁拿出一件白色披风,替蓝夜湓披上。
蓝夜湓拢了拢,点了点头。
“从小我身子就弱……风大的时候就会咳嗽……”
两人一深一浅地在泥泞小路上走,风“忽忽”地吹,树叶“簌簌”地落。
前几天,在白府时,蓝夜湓发现自己的玉可以和它的其他碎片共鸣。
而且其他碎片一靠近玉便会自动融为一体。
蓝夜湓听仙门弟子说乱葬岗有异样,便来打探。
穿过寒冷的树林,远处终于出现了楼阁。
虽临时搭建,但仍刻有九瓣莲。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蓝夜湓向前走去。
温宁点了点头,重新隐没在黑暗中。
见有人靠近,守卫大门的弟子不免有些紧张,拔出了剑。
蓝夜湓一早就换回了自己的蓝家校服,所以继续靠近。
“蓝家弟子?”左边的弟子问道。
蓝夜湓点了点头,朝门内望了一眼。
巡逻的弟子来来往往,楼阁上也有监视敌情的人。
“有何贵干?”
蓝夜湓沉吟了一会,老实回答道:“听闻这里有异样……所以……”
“江家已着手此事。”右边的弟子礼貌地打断道。
“蓝家难道……”
“江家正在着手。”弟子把“江家”二字说得很重,似乎在警告。
蓝夜湓愣住了,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尴尬。
“若无事,还请公子离开。”
“我只是……”
“江家乃百家之首,还请公子放心。”
蓝夜湓吃瘪,只得原路返回。
“公子也太实诚了些。”蓝夜湓一走回树林,温宁立刻说到。
“呜……”蓝夜湓不满地吸了一口气。
“现在该怎么办嘛……”蓝夜湓开口道。
温宁思考了一会,说:“人总是要睡觉的。等晚上吧。”
太阳落至山头,晚霞由红慢慢地变成紫色。
在守卫看不见的地方,两个黑影快速移动。
翻滚,跳跃。
躲过一个又一个瞭望塔。
忽然前方走来一队巡逻弟子。
蓝夜湓和温宁忙躲进附近的一个无人的帐篷。
隔着帘布,蓝夜湓可以清楚地听到江家弟子在寒夜中深深的呼吸。
待那群人走远后,又重新前进。
前方是一个长长的走廊,没有可以掩护的东西。
江家弟子拿着剑来来往往。
“呼……”蓝夜湓有些累,“你先离开,后面的路我自己走。”
温宁点了点头,两个人更容易被发现。而且蓝夜湓是蓝家弟子,他们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而自己就不同了。
蓝夜湓蹲下身子,准备发力。
三
二
一
蓝夜湓迅速起身,借力飞向屋檐。
突然,蓝夜湓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该死。
蓝夜湓想要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无奈还是跌倒在地上。
正好掉在了江家弟子中间。
蓝夜湓被“请”去。
江家弟子们把蓝夜湓送到一个房间门口,其中一个弟子敲了敲门。
“少主。”
“何事?”一个低沉的声音穿出来。
“蓝家弟子‘来访’。”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请进来。”
江家弟子推了蓝夜湓一把,蓝夜湓措不及防地撞开了门。
屋内飘着一股浓浓的墨汁味。
几块白色帘布后放置着一张木案,旁安置着一张床,案上堆着如山高的木桶,案后端正地坐着一个人。
“请少主赎罪,我等并非有意叨扰。”
那人似乎点了点头。
他们松了一口气。
“那弟子先退下了。”
江家弟子连忙退出去,关上了门。
蓝夜湓看着弟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有点觉得那位“少主”是个不好惹的人。
可那人一直低头在木简上勾勾写写,似乎没有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个人。
蓝夜湓仔细地打量四周。
桌上,帘上,窗上……每样东西上都有九瓣莲。
并无什么特殊,倒有点寒酸。
“我并非有意……”蓝夜湓想开口,又止住了。
他感到一股威严,是那人身上的。
尽管那人并没有抬头,并没有起身。但那人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仿佛在替他说:
这里唯他独尊。
蓝夜湓头又开始晕眩起来,这次有些严重,连胃都开始抽搐。
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蓝夜湓扒着墙,想要保持平衡。
那人起身,走了过来。
“喝杯水 。”
蓝夜湓抬头。
来者自带一股英气,二五六年纪,脸庞坚毅,剑眉入鬓,五官立体,鼻梁挺拔如山,双眼似沧海,平静却深邃。
身高八尺有余,身躯凛凛。披着黑色貂皮斗篷,更显得霸气侧漏。
伸向蓝夜湓的那只手,五指修长,手掌粗糙,似乎久经沙场。
蓝夜湓接过水杯,喝了个干净。
“你就不怕有毒?”那人问道。
“我为什么要怕?”蓝夜湓反问道。
那人冷笑一声,说:“不错。含光君爱子蓝夜湓有什么可怕的。”
蓝夜湓皱了皱眉头,冷笑:“呵,爱子?”
“江某无意冒犯。”
“含光君心怀天下,普度众生,待谁都是一样的。”蓝夜湓冷冷地说,“抱歉,他待蓝思追倒是比别人亲切。”
那人盯着蓝夜湓的眼睛。
因身高,蓝夜湓只得仰着头才能和他注视。
那双眼睛依然很平静,可总像是藏有什么。就像大海下藏着珍珠。
刚才还没注意,蓝夜湓现在心里暗叹道:这人倒是英俊得很。
“江鸿。”那人转身,“在下的名字。”
蓝夜湓问道:“你的字?”
“是客。”
蓝夜喷略微思索,说:“看来江家主对你寄予厚望。”
“悲鸿不堪愁里听,云山况是客中过。”
江鸿双唇微抿,说:“蓝公子真是学富五车。”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江鸿浅浅地说。
蓝夜湓低头,心中顿时有些不好受。
听江家弟子说,江鸿并非江澄之子,且江鸿只有一姊妹——江厌离,只有一子金陵。可江澄不会让外族人来接任江家。细想,似乎江澄之父有一胞妹,名唤江愁对,嫁给了一个书香门第。看来江澄只能算是江鸿的表舅。
如此,江鸿便和自己一样是寄人篱下。自己在蓝家,屈心攘垢;江鸿在江家也估计不得自由。
蓝夜湓心里生出了一点对江鸿的亲切。
“有何贵干?“江鸿打断了蓝夜湓的遐想。
蓝夜湓回过神来,说:“姑苏有凶尸横行,我来调查。”
江鸿看了一眼自己案上的木简,说:“嗯。”
“所以……”
“天色已晚,蓝公子若不嫌弃,便在江某这里歇下。”江鸿捧着木简,似不禁心地说:“也方便江某照顾蓝公子。”
“不用。”蓝夜湓说。
“这里是江家的地盘。”江鸿坐回自己位置上。
“我是蓝家的弟子。”
“所以江某该好好护着你。”江鸿掀起眼皮,说:“免得公子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你不怕我刺杀你?”
这句话把江鸿逗乐了,说:“就你?”
蓝夜湓火气上来,一下子冲上前去把江鸿抵在床上。
“你可以试试。”蓝夜湓说。
“呵。”江鸿冷笑一声。
蓝夜湓感到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被江鸿压在身下。
蓝夜湓可以感觉到一股热气呼在自己脸上。
“放开我。”
江鸿倒是乖乖放开了蓝夜湓。
“今晚你就在这里睡。”
“我不!”
“公子没得选。”江鸿坐回到案上,说:“江某会写信给含光君,在他来之前还请公子不要做出格的事。”
蓝夜湓一拳朝江鸿打去。
江鸿反手一握,顺势将蓝夜湓禁锢在自己怀里
“不听话?”
“我凭什么听你的?”
“很好。”
江鸿把蓝夜湓推在床上,抽出紫电。
江鸿那一推用了些内力,蓝夜湓撞在床上有些头发昏。
江鸿迅速把紫电捆在蓝夜湓身上。
“你!”蓝夜湓吃了一惊,挣扎不开。
“公子一定知道紫电吧。”江鸿冷冷地说:“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江鸿无视蓝夜湓的怒吼,坐回案上查看木简。
外面下起了雨,冷风“忽忽”地吹。
蓝夜湓吼得累了,竟在床上渐渐睡去,经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喷嚏。
朦朦胧胧中,蓝夜湓感觉到有人给自己脱了衣服,又细心地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