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宠物

2018年8月16（第10天）周四，天气晴朗。

（昨天失眠了。看书到凌晨2点，翻来覆去到凌晨4点，意识完全清醒，身体却出于睡眠状态。早晨起床后，眼睛酸涩，身体却已然睡足的感觉。）

中午大家一起吃晚饭，一个同事说，隔壁那家饭店有一只鸟会说话。会说话的鸟不就是鹦鹉吗？我当然知道了。仍旧是有些好奇的，虽然见过鹦鹉，却并没有当面听她们讲过话。

我跑去看鸟。黑色的羽毛，乌溜溜的眼珠，同事说可能是八哥。我逗鸟，说话啊，说话啊。那只鸟正在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看都不看我一眼。在它看来，我这样一个黑色庞然大物站在它面前，聒噪得很，大概打扰了它。

看它丝毫没反应的样子，我不免有些失望。正想要走，它突然用很标准的磁性男中音说：“来吃饭吧。”

我是声音控，从鸟嘴里说出如此动听的声音，我的兴奋点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苗，“啪”熊熊燃烧起来。我围着笼子兴奋地大叫：“它会说话，它真的会说话。它声音真好听。”

我当时就决定养一只八哥玩。它吃住在笼子里，每天教它说几句话。它应该很好养活，除了洗澡，就是防止生病。

我可以教它念诗、唱歌、说好听的话。它会不会不耐烦？

它肯定耍赖，偷懒，不愿意学习，也许它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做一只鸟，并不想做我的玩偶。我逼着它说话，还经常威胁它，如果不说话，就不给食物吃。它怕饿，一定会在我的胁迫下不得不开始学我教它的内容。

这些内容于它有多大意义呢？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沮丧。我披着宠物主人的外衣，因着喜欢它的名义，强迫它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也会让它学会对进店的每个客人都问好，有时它看见黑魆魆的一团，走到它面前时，也许它那时正在发呆，或者正在享受它的美食，却要像站岗的士兵一样，不得不时时保持警惕，看到人就要立马放下正在做的事情，向着那虚无的一团喊着：“你好！你好！”

这个问好在人类看来是友好的开始，在一只鸟看来也许只是一句不得不一再重复的毫无意义的音节。

久而久之进行着人为的训练，它会不会渐渐变得聪明一些？有时会不会说一两句：“主人，你好棒！主人我好喜欢你！”这样的话来，想想大概不可能，除非我天天教它，它就像一个会说话的机器人，存储了类似的记忆，才有类似的表达。

如果我这只鸟突然像人一样开始和我聊天了。估计我会吓一跳。比如就像《海边的卡夫卡》中，能和猫沟通的中田。他一个人间看来不聪明的废人，不认识字，甚至无法和人交流，却有奇异的本领，会和猫说话。

人一旦脱离常规，便会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来。可惜，我们绝大部分都只能循规蹈矩地活着，如果是你，你会做一个被人间唾弃，却会和猫说话的人吗？

这样的人是孤独的，这样的孤独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吧。

我的这只宠物叫小黑，它有黑色的羽毛，托在掌心几乎没有重量，它的爪子抓着我的手，手痒。它的腿真细啊。

我很感谢，它能和我有一段缘分，最后决定放它远走高飞。

从此，它飞过的天空，便成了我惦记的那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