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往（5）

苏华犹豫再三，还是赴约了，因为他不想被那个女孩子小瞧了！因为她在情书里那么大胆，炽热地刺激了苏华：“半个月亮爬上了，是个男人，有胆有种你就来！我在那棵大柳树下等你。”苏华魂不守舍地好不容易等到下了晚自习，他很想和朋友黄少华说一声，吐露实情，他又怕传出去了坏了女孩的名声，少华收拾了完书本，过来碰一下苏华的胳膊，说：“走。”

苏华说：“我还想背背单词，你先回吧。”少华哪里知道苏华这个书呆子竟然去约会，屁股竟沉沉地坐下了，他说：“要么我一边考你，你一边背，这样记得快，一会儿咱两相跟上回宿舍，昨天我妈给捎过来一瓶猪头肉，放了醋和蒜，还给我拿了两个发面馒头，我还没舍得吃，放在我爸的办公室里，一会儿咱两咪西了。”“不用了，你先回去，我还......有点儿别的事。”苏华的吱吱唔唔，让少华很不高兴，他悻悻地走了。苏华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大好大的月亮。

五月的夜晚河畔的沙枣树开花了，那些平时很不起眼，细碎的，黄色的小花香味飘逸着，暗香浓得醉人。苏华带着好奇，带着不安，带着羞涩，带着朦胧的冲动，沿着河岸向那棵大柳树下靠近....家乡的那条河细浪翻腾着，就像苏华砰砰砰跳动的心。

在接近大树的河畔，堆着一堆河沙。苏华驻足在沙堆边。不由得想起一件事。前天星期一晚自习熄灯了，其他同学陆续走后，他和班长夏超然共用一支蜡烛依然学习。怱而，超然冲着他笑了笑，说：“苏华，拿我的英语练习册了吧？”

苏华一听超然问，作贼心虚，脸立马红到了耳根，吱吱唔唔回答：“没拿。”

超然又笑了说：“还嘴硬，还说没拿？”他从课桌里抽出练习册，翻开，里面好多处都是苏华和少华填写的笔迹。

苏华羞得无地自容，超然却大度的很，又笑着说：“也沒什么，既然三个人都喜欢，就共用吧！”

那天，黄昏，苏华和少华从河畔背政治回到教室，正好超然伏在课桌上聚精会神地做笔记，桌角放着英语练习册，少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一抽，塞在腋下，向苏华使个眼色，苏华会意，一前一后溜出教室，又到了河畔，来到了大沙堆附近，之后打开练习册，那么爱不释手。在乡里，根本买不到紧贴课本又拓展视野的练习册，是超然哥哥在县城重点中学读高中，特地给他买的！少华和苏华就这样狼狈为奸财迷了超然的练习册，每次做完，便埋在大沙堆里，怕下次找不到，插个树棍把戏的标记。想不到同班同学的宋之辉的妹妹在沙堆里玩，刨出来，给了之辉，封面上写着夏超然的名字，宋之辉把练习册交给了超然。超然明白了.....

而今天晚上沙堆的不远处，就是那棵大柳树。大柳树下隐隐约约有一个晃动的人影，那不是刘墨梅又是谁呢？苏华一步三挪，扭扭捏捏晃了过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见了墨梅，苏华好紧张，说话都结结巴巴了。他语无伦次：“找我什么事。”

墨梅羞羞答答：“喜欢你，你的投稿。”

苏华：“我们家穷。”

墨梅：“这和喜欢有关系吗？每一次播你的稿件心好像随梦想一起飞扬。“

墨梅低低地声音说：“过来吻我。”

苏华低低地声音：“说我不敢。”简直怕惊动了天地。

墨梅靠近了苏华两步，苏华退后两步。终于苏华站定了，他手摸了摸墨梅的腰，之后用嘴唇碰了一下墨梅的嘴唇，哦就是碰了一下，像触到电一样，麻了一下，慌乱中松开手，吓得掉头就跑，后面好像追着一匹恶狼。

他不知道怎样跑回学校的！黄老师的办公室灯亮着，他知道少华在那里等他。

少华：“撞上鬼啦，脸煞白煞白的？”

苏华：“刚刚左拐，眺出一条狗来，真把我吓死！”

苏华这才如梦初醒，看到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大白馒头，馒头蒸得开了花，中间变了裂子，还有一罐头瓶子猪头肉，飘着蒜味，醋味。少华舍不得吃，等着苏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