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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始于六里桥

2018-12-08  本文已影响196人  沙田山居
1983,苏州夏令营 民国时期的上海嘉定西乡六里桥,后改名嘉西六里桥。从前每天上学,我和姐姐要走过这座桥。

题记:河北太行山的乡村教师李彦国,让他的家乡王金庄活在了文字里。我也常常想起我的六里桥,我的失地

一位高干子弟朋友,曾经坦诚地说,长大才知道自己从小享受了多少特权,又曾打趣说,在她的朋友圈里,只有沙田山居是直接从乡村小孩一下子就做了香港资本主义少奶奶。其实她这句玩笑话也不对,因为,从乡村到县城到城市乃至美国,香港,一切源于土地,源于我的六里桥,源于那些可敬的父母,师长,有缘人。

1983年暑假,难忘的夏天。位于六里桥的上海市嘉定县嘉西公社(后改为嘉定区嘉西乡,现在变为嘉定区菊园社区与六里新家园)中心校的老师们,在乡村的土地上藏着一个梦想。

明年,1984年,嘉定县仅有的三个重点初中最后一届招生。而且除了位于县城的市重点嘉定一中,位于南翔古镇的县重点嘉定二中外,最偏僻的县重点徐行中学,不再招生。竞争激烈,形势严峻。小小的乡村中心校,如何与嘉定城里那几个师资力量雄厚,知识分子甚至科学家家长成堆的实验小学,城中路小学相比呢?

家在县城清河路的郭明生老校长,不信邪。他常骑着一辆老坦克自行车,去那几个名校小学,利用私人关系,讨点他们的语数英试卷,分点上世纪八十年代本就有限的县城教育资源的残羹剩渣,到我们六里桥来。

郭校长和一帮心怀梦想的老师们,希望象前年一样,把全公社乡校里的尖子生们选拔到嘉西乡中心校,吃住在学校,集中管理,早晚自习,多练模拟试卷,盼着在第二年的全县统考中,多几个尖子生考到末班车的重点中学去。

于是,1983年暑假前,全体五年级学生进行全公社统考,选出前四十名左右。记得那次考试,第一名是一个叫程洁的男孩子,来自虬桥村的虬桥小学。

那个暑假,各乡校里考前几名的孩子同时也被选拔去苏州参加一个嘉定县少年宫举办的夏令营,住在当时的苏州农学院。但不知为何,程洁没有参加。

为了这个夏令营,我叫妈妈带着我走遍嘉定一条街,买了布,画了图,自己设计,找了乡下的巧手裁缝连夜缝制起来一套漂亮行头!看照片上我笑得多么自信灿烂,蕾丝花边白衬衫,粉红颜色马甲裙。因为那年六一儿童节,我去嘉定县城体育场领奖,看到那里一个洋气的小主持人穿着这样的漂亮衣服,小心眼记住了......

说明一下,我们嘉定1950年代属于江苏省,后来才划入上海郊县。我们毗邻昆山,苏州。现在,从嘉定搭上海轻轨11号线,可以直接到昆山的花桥。而从我们嘉定最西边的汽车城安亭镇搭高铁,二十几分钟就可直达苏州。

所以,我们小时候,除了去上海西郊公园看大猩猩看象鼻头,我们去苏州杭州无锡春游秋游,也是不稀奇的。稀奇的是,当时学校里无论本乡本土还是从城里来我们乡下教书的老师们,真是一群怀着理想,梦想和浪漫主义的好老师啊。

那时陪我们同吃同住同学习的,除了老校长郭明生,还有两位班主任殷炳文老师,(殷老师哭了),汤文鹤老师,分别教语文,数学,英文则由一位漂亮的大眼睛姐姐,刚从上海某出名的以英文见长的师范学校毕业的顾静倩老师教。顾老师教我们唱:one little, two little, three little Indians.....恍若仍在耳边。

说到这群老师校长的浪漫主义情怀,现在的家长根本想象不出。1982年,我们中心校四、五年级的学生(从我这一届才恢复小学六年,我姐姐就是五年级小学毕业),被组织起来,由学校请来的各村的船老大,开着机帆船,带我们去杭州旅游啊。师生吃住在船上好几天。我们从家乡小河道出发,把诗和远方一直划到京杭大运河,划到西湖。

回到苏州夏令营,记得当年我认识了来自嘉定县实验小学的两个同龄营友:大姐姐范儿的宋雅,洋娃娃一样的沈红。

宋雅是写作文好手,我早前已经在语文老师殷老师发给我们的《嘉定区小学生作文选》上读到她的作文,因为她和我妈妈周彩雅一样,有个雅字,我就记住了。我给宋雅看了我带去的小本子,上面有我伊伊欧欧的可笑诗句,比如: 啊,晨露....她后来还写信鼓励我投给《摇篮》报。

大学时代,我又和宋雅相遇了,同一个大学,甚至住同一幢女生宿舍。她小学毕业成绩优异,考到位于上海市区的全国重点中学华东师大二附中,难怪我在嘉定一中只见到沈红没见到她。

宋雅是我们大学文学院广播台长,我是投稿积极分子!我们还在大学一年级暑假和文学院的老师同学十几人去东北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社会考察二十几天,并且走了十几个北方城市!至今我们还有个东北帮微信群。

至于那位洋娃娃一样漂亮的沈红,夏令营时发烧,还娇滴滴地被一位王老师喂药。第二年我就和她在嘉定一中初中部相遇。当年,考到嘉定一中这所嘉定人心目中的北大,是真的很骄傲的呢。沈红高中去了嘉定二中,但毕业后考到清华大学,简直坐了一架直升飞机,令我们惊叹艳羡!

当年跟着教英文的顾老师去夏令营的,有:顾健,陸耀忠,陶元,周卫国,吴强和我(见照片)。周卫国在爬天平山时调皮捣蛋摔了一跤,脚馒头(膝盖)血哒哒滴,他被提早送回嘉定。那天行程也草草收场。

我们回家时,是从苏州坐慢火车,买的半小孩车票,三块好像。憨憨的顾健和傻傻的我,一路跟顾老师念叨我们是半小孩呢。最后在南翔火车站下车,再坐半长途公交车回嘉定镇,再从嘉定汽车站坐公交车回六里。

苏州行,我买了三块钱一盒的枣泥饼带回家。

夏令营结束,很快开学。我们重点班几十个乡下孩子,分男女生,睡两个大教室。自己家拿去长凳木板搭成床,两三个孩子合一个床铺。门口走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木桶,晚上就是我们的厕所。早上轮值,几个人用扁担运到厕所清洁。记得某次男生打翻了木桶,臭气满天,大家笑谈多日。

一年后,我和四个男同学考到嘉定一中,敏和菊芳考到嘉定二中。

四年后,六年级重点班几乎所有孩子考上嘉定一中,或嘉定二中高中,广泛接受了高等教育,如今活跃在各行各业。那位第一名的男孩子程洁,考到上海交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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