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最可怕的,也许不只是法律

2018-06-15  本文已影响84人  悦宁简单的丰富

        前不久某地发生了一起因邻里纠纷致使一孩童丧命的悲剧,矛盾起始于楼下住户不堪忍受楼上越来越频繁出现的震动和响声,双方长期对峙,最终引发冲突造成悲剧。

最初的时候,双方还算是比较正常的邻里关系,当楼下的人感觉到楼上噪声和震动的侵扰,到楼上交涉时,楼上还是充满歉意的,双方都算温和有礼。但是楼上的响声和震动并没有什么减轻,女主人抱歉地说两个孩子太顽皮了,实在管不住,当楼下多次找上门的时候,楼上开始不耐烦了。

  塞棉花、戴耳塞,甚至还想做隔音防震动隔层,楼下人家不可谓不是用心良苦、委曲求全,可惜这些方法都行不通,楼下无奈又找到物业来调解几次,楼上的人则更反感了,反而加剧了发作的程度和频度。在一次双方的交涉中,楼下的男主人的吼叫声吓哭了楼上的孩子,然后楼上的男主人打上门来,在围观的众人面前将楼下男主人推搡在地上。

终于楼下一家人走上了以暴制暴的道路,他们购买了能专门发出攻击性噪音的“震楼神器”,这种不算新鲜的科技在家用方面的新成果,果然有着神奇的作用,在某宝网上一搜,就会发现这种新式武器有着广泛的追捧者。如果这种产品允许合法公开售卖,在这里很想向厂家建议,虽然震楼神器的威力很大,一次就能发动二十分钟或更长时间的噪声攻击,但是还应对这种产品进一步提升科技水准,使之具有智能化为好。即给这种产品装配自动声控装置,当楼体震动声响超过多少分贝、次数达到几次时,产品自动监测并启动恰当时间、强度的震动冲击效果,这样使攻击效果与初始的噪声震动产生因果对应,就能够对噪声震动发出者起到比较有针对而又有节制的警示作用,你发出的噪音震动强,被警告的程度就强,不发出噪音震动,就不会被警告,这样就不致于产生过度无节制地进行震动攻击,以至于使原有矛盾进一步激化的结果。可惜这种新产品还没达到这种智能的程度,它的攻击机械、刻板而冷漠无情,果然楼上的一家人吃不消了,震楼神器的威力让楼下一家人也获得了掌握对方宁静与幸福的权力。

然而,正如曹操所说,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楼上的女同志此时想起了能够主持正义的民警同志,民警同志自然是代表法律的威严,勒令楼下的人家拆除了震楼神器。

楼下一家就此失去了反制对手的神力,那么按一般道理来说,既然楼上楼下都已经相互掌握了是否给对方宁静幸福生活的特权,那么以公平交易的心理来说,双方同时放弃这种权力,那么以往的事情也就可以过去了,在某宝网上的控诉和评论中可以看到一般就是这样的结果。遗憾的是,楼上的声音却更加变本加厉了,在原有声音品种的基础上,又额外增加了几个新种类。楼下男女主人经过一系列的折磨,精神恍惚中工作频频失误,生活陷入一团混乱,女主人精神几近崩溃,患上了抑郁症,无奈中楼下一家只得筹划到外租房居住。

然而,就在楼下准备搬离前的一天,双方冤家路窄地相遇了。想到倾尽多年所有购买、倾注了无数的心血精力、寄托着幸福生活梦想的住房,却在楼上人家的侵扰下变成了矛盾、冲突、痛苦的渊薮,以致于最后自己得租房搬离另寻住处,楼下人家实在悲从中来、心有不甘,男主人冲上前去再次和楼上女主人理论,于是悲剧发生了,经过几个回合的冲突,楼上男孩用石块砸向楼下男主人,楼下男主人在激愤中捡起石块砸向男孩,男孩倒地,经过抢救无效后最终身亡。

在和平的年代,无灾无害,本来各自有自己安居的住所、幸福的生活,最后事件竟然演变成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人唏嘘,

看到这个案例,笔者不由地想起了另一个极为相似的事情,当事人在整个过程中经历了长达四年之久的痛苦纠结。

一住户自从入住新居后,时不时听到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来一种马达似的轰鸣声,楼上楼下、左邻右舍都调查遍了找遍了,人人都说不知道声音的来源。一开始这家人还努力地忍耐,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这声音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了。而且这声音神出鬼没,出没无常,有时白天,有时晚上,春夏秋冬都有出现,后来经常是从晚上要入睡时骤然而起,直到天亮还在轰鸣,人睡在床上,就仿佛是睡在机床上的感觉,这家人在这声音中煎熬了近两年左右,终于有一天,再次问到楼下的老头儿时,老头儿说家里有一个鱼缸,给鱼换气时可能要响,楼上一听喜出望外,老头儿的态度也不错,说以后不养鱼了。果真楼上得到了几天的安静,简直对楼下的老人家感恩戴德。

可是正当楼上人家高兴之余,忽然有一天,那神奇的声音重新出现了,楼上于是又找到楼下,老头儿不高兴地说:你看,你说有声音,我们连鱼都不养了,楼上的人一看鱼缸的确空了,鱼缸空是空了,可楼上人家的脑袋却重新变大了,新的煎熬又重新开始了。这一熬又是一年多,

多少次他们半夜里起床围绕着楼体整体察看,深入地下室四处寻觅,多少次三九天披着大衣在电表前久久站立观察楼层各户电表的运行情况,然而都毫无结果。塞耳塞、换房间、睡沙发都不管用,女主人找遍全家的每一个角落,企图找到一个震动比较小的方寸之地,好把头放在那里得到片刻的安睡,可就连这么一点可怜的安静之地都找不到!

怎么办?女主人想到一个办法,因为这隆隆的噪音同时伴随着很大的震动,女主人通过上网查阅资料,知道那种震动是一种对人体极为有害的次声波,次声波低频的震动,恰好能与人体的器官形成共振,从而极大地伤害人的身体,危险时可致人死亡,所以有专门利用次声波原理研制的次声波武器,她从网上把这些资料下载下来,整理打印出来张贴在楼门口,希望发动大家来监督这件事情,也抱着那个始作俑者能良心发现的一丝希望,可是告示贴出去了,神奇的声音依然故我。

先礼后兵,文的不行来武的,楼上女主人开始敲暖气管试图提醒那个声音的制造者,可是任你怎么敲,这声音震动丝毫不为所动,奇怪的是也没有人找上门来抗议这敲打声。这下更让人匪夷所思了,似乎这声音并不是由一个有血有肉有良心的人类在控制,仿佛控制它的是一个不懂人类语言的超自然的神奇力量,所以才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女主人于是怀疑是否有一个秘密的地下印刷厂在夜以继日地为某组织工作?为此还报了警,可神奇的是,每当民警同志一出现,在楼上楼下一寻找,这声音就离奇地消失了,等警察一走这声音又肆无忌惮地发作起来。几次之后,连警察都不信这女主人了。

而在楼上一家人当中,很可能女主人身体的某些器官的共振频率,恰好与这种震动的共振频率非常接近或一致,于是身体形成了比其他人更为强烈的共振,在这剧烈的噪声及次声波的持续轰击下,女主人感到大脑的内容物都在随着这声波同频率地震动,而且震幅越来越大,令她头疼不已,后来平时即使在安静的环境中两耳也渐渐感到震动和轰鸣,常常整夜失眠,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

终于有一天,那个控制这声音和震动的超自然力量,虽然不懂人类的语言、也听不到人类所发出的声音,但似乎对警察很敏感,并且似乎经过了多个回合的对垒,它对人类对它的探知和制约能力实在有限这一点有非常清楚的认识,并且它对此还深感渺视,于是这神秘的力量以越来越剧烈的声音向人类发起更大的挑战了,以至于二楼的整个墙体都被震得簌簌颤抖!

二楼的女主人,原来就多少次左邻右舍,挨家挨户地一一询问调查,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比自己更身受其害,寄希望于有一户人家离这神秘的声源比自己更近,能首当其冲地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然而二十几户人家一一调查下来,都没发现有这么一家有充当这个角色的可能,女主人困惑不已之余,只能无奈地怀疑这神秘的声音是不是从很远处,通过隔空的反射作用从天外而来,恰好投射在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所以只能在无奈和痛苦中继续煎熬忍耐着,可是这些日子,这神秘的声音和震动似乎从原来的神出鬼没、遮遮掩掩渐渐地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四面墙壁,楼上女主人这才终于确信,这神秘的声源一定就在自己家附近无疑了,于是她又一次来到楼下询问,楼下的老太太打开了门,说家里没什么声音,楼上的女主人说想进屋比较一下楼上楼下声音的大小区别,老太太于是让她进屋,当她穿过客厅走到内室,赫然发现一个神奇的东西摆在屋地的正中,那是一个像热水壶简易加热棒似的U形结构的东西,只不过是体积重量得有水壶加热棒的几十倍不止,比胳膊还粗的加热棒按U形折起来每边还有半米多长,下面是粗大的金属支架,加热棒正在通电,被烧得通红透亮,在巨大的电流冲击下,笨重的支架连同粗大的加热棒都在剧烈地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老头儿似乎自知理亏,忙把电源断开了,四周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楼上女主人如蒙大赦般地喟叹一声:就是这个声音!老头儿老太太讪讪地解释说,这是过去工厂厂房用来取暖的设备,工厂拆除了,就拿回自家用了,以后不用了。怪不得!用如此古老的五十年代给工厂大厂房加热的加热器,在居民楼给自已家的一个小房间加热!至此整个谜团真相大白。楼上女主人受了这么几年的折磨,老头儿老太太多少次都不承认是自己制造的麻烦,今天被抓了现形才勉强认账,心里虽然气恼,但是毕竟现在问题解决了,又楼上楼下地住着,便依然对老头儿老太太千恩万谢,谢谢他们的体谅。

后来向周围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原来老头老太太退休前是供电局的职工,他们有办法用电不走电表,所以人家根本不怕夜以继日地大功率用电,楼上的人家在电表前也根本观察不出来他家电表的变化,再加上他们年老耳背,所以也不怕自家的声音震动。再加上他们年老体衰怕冷,所以用起来也不分个春夏秋冬,即使是夏天,遇着个阴天下雨的也通上电驱驱寒潮之气,而这声音和震动就从一楼向上发射,二楼女主人家的地板恰恰被这发射场完全覆盖,震动和声响在二楼房间产生更强烈的共鸣震荡,和现在流行的震楼神器的原理很相似,楼下声音震动强度较小,楼上所受的震动和危害却很大。

    找到了危害来源的罪魁祸首,如果你像楼上的女主人一样,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几年来的煎熬终于熬到头了,以后可以迎接宁静幸福的新生活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后面事情的演变态势与前一个案例十分相似,老头儿老太太被抓现形后自知理亏,安静了一阵子,可是正当楼上一家为终于获得了宁静详和的生活而庆幸的时候,那魔咒一般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时楼上的一家可就真的难以理解了!比起以前的困惑纠结,好在现在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于是楼上就耐着性子、目标清晰地找到楼下,请求老头儿老太太别再用那奇特的家伙。开始老头儿老太太还假意应承,可是消停不长时间后,依旧我行我素,来来往往几次交涉后,老头老太太的脸就拉下来了,你说你的,老两口偏就对那个老古董不离不弃,功率还调得很大。

这样痛苦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什么人还能保持住自己的理智?终于有一天,楼上的女主人再次忍气吞声地去找楼下的老头儿老太太请求恩典,客客气气地和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拉家常,为了不让对方难堪,为了消除对方的敌意,为了能唤醒对方的慈悲心肠,楼上女主人特意违心地把一部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她体谅乞求地说:您可能岁数大,耳朵对这个声音不敏感,我这个岁数的就不行了,尤其我吧,以前得过耳性眩晕,大夫说我的耳神经特别敏感。楼上女主人说着指指自己的耳朵,不料老太太说话开始走板儿了,一拍大腿斩钉截铁地说:对了,就是你脑子有毛病!这下楼上的女主人彻底炸了,为老既先不尊,只能自取其辱!楼上女主人跳起来回骂:你脑子才有毛病呢!老头儿马上前来助阵,和楼上的女主人两人差点动起手来,双方一通争吵之后,彻底翻脸。

既然事已至此,劝说交涉都没用,双方就进入了长期持久的拉锯战,楼上女主人就开始发挥自己住楼上的优势,每当那怪异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就用铁器在楼板上当当当当一通乱砸,可是任你就是把你的地板砸漏,年高耳背的老头儿老太太根本就毫不在乎,这下楼上女主人真要崩溃了。像前一个故事中的女主人一样,经常不得已躲在外面,有几次甚至半夜就得爬起来收拾东西到单位去凑合一宿。

可是老这么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孩子正处在成长的关键时期,这样的噪声污染对孩子的损害也太大了,楼下的女主人又开始想主意。老头儿老太太不是夜以继日、焚膏继晷地偷国家的电吗?在楼下发作的时候,楼上的女主人就给电力部门打电话,举报有人偷电;有时给110报警,说有人不光非法用电,还使用不规范的非民用电器,具有极大的火灾隐患……这些职能部门还是很尽责的,几次派人前来进行现场勘察,对老头儿老太太加以警告,在这种猛烈的攻势下,老头老太太才彻底地偃旗息鼓了。

这个事例与前一个事例的演变过程如此地相似,后一个故事中,当楼上女主人和楼下老夫妻在争吵时,其实也有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的危险和可能,这两个事件,显示出了令一般人匪夷所思的、却似乎有着某种必然性的相似过程,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其实大家住在一幢楼房,希望得到安宁的居住环境是每个居民的基本愿望,也是每个人的正当权利,那么为了自己和大家能有一个好的居住环境,约束自己和家人的行为,不对其他邻居的正常生活造成侵扰,是每个居民的基本义务。所以每个人在坚持自己的权利的同时,也要尽到自己的义务。那么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在现实中实行起来却那样地艰难呢?

人们常说,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其实在最初的交涉中,双方关系还都是处在比较正常的状态中的,也就是说双方的内心占据统治地位的还算是一个天使。麻烦的制造方在最初都表示了歉意也有所收敛,但随着时间的推进,随着交涉次数的增加,麻烦的制造方就慢慢地把对方的请求看成了对自己的骚扰,心理进入了反感较劲儿的模式。第一个案例中,女主人就一味强调孩子的顽皮和不可控,不把自己应尽的义务、不把别人的正当请求放在眼里。 

其实,孩子真的就那么不可控吗?有一个心理学的实验,研究母亲的情绪对婴孩情绪的影响,当母亲以笑脸相对时,婴孩也很愉快,当母亲板起脸的时候,婴孩开始困惑,然后试着挽回,继而试图逃避,最后嚎啕大哭。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有对外界环境做出反应调整的能力,更何况可以到处胡乱奔跑、随意摔打东西的孩子呢?一个孩子在自己家里可以很顽皮甚至无法无天,但是到了外面就有所收敛,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他知道他那无法无天的一套在哪、在谁的面前才能耍得出去,知道别人对他的态度和容忍的程度不同于他的父母家人。

中国的老话里有“护犊子”一说,自己的孩子自己管没错,但这孩子应该管得在道理和情理之间,如果孩子的行为已经超出了道理和情理、已经侵害到了他人的利益,父母对孩子已经完全不能掌控了,受害者已经找上门来,就是仅仅为孩子的将来着想,还有什么必要紧紧抓住对孩子的专有管理权不放呢?不仅紧紧抓住这管理权不放,还强调孩子的行为的不可控的合理性,那么无疑就是充当孩子无法无天的保护伞,表面上孩子的家长一时似乎获得了尊严和面子,可是却不知自己孩子的内心却失去了对规则的敬畏。可是上天会因为每个父母的舐犊情深而舍弃其它的管理机制和职能吗?不会。小洞可补,大洞沉船。所以,当这种机制和职能一旦触发,明智的父母不仅不应该抵触、愤慨,反而应该马上反省自己的教育失当之处,并积极配合这种机制、恰好适时地借力,共同完成对孩子的规范教育,会起到平时靠自己独自教育所起不到的效果。可是,第一个案例中的父母除了前两次外,以后没有正确地坚持对自己的孩子加以正确的引导和教育,反而觉得楼下的人打扰了自己,觉得他们真烦。

同样,在第二个案例中,老头儿老太太对邻居的正当要求不仅无视,反而对受害者产生反感。此时就是双方关系的关键转折点。

开始时,麻烦制造方在心中天使的支配下,选择了在一定程度上忍受不便,费神费力地约束自己,还给了邻居片刻的安宁,邻居对此也十分感谢,双方关系祥和,生活十分美好。可是渐渐地,他们就越来越感到这种忍受和费力很麻烦,做天使很麻烦,对方很麻烦了——为了别人的幸福,自己做天使,忍受那么多的不便,对方竟然还不满意,做天使很不划算!于是他们从心理上进入反感较劲的模式,在反感和对峙中,他们心中的天使渐渐隐退了。天使既然隐退,心中渐渐苏醒的魔鬼就有了新的发现:你这几十上百万元的房子的价值有没有,你的心血精力还算不算数,你能幸福生活与否,这所有的一切,竟然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竟然有对这一家人任意处置的无上权威,自己想要怎样对待他们全凭自己高兴!法律也没不允许呀,既然这样,那么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于是孩子们的奔跑蹦跳更肆无忌惮,那老头儿老太太奇特的加热器开足全部马力运行!

可以说,最可怕就是魔鬼的思维与法律的意识紧密的结合: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人,法律上禁止的事情我绝对不干,但是法律上没有明文禁止的事情,我想干就干,谁也管不着;或者,我虽然违法,但是只要在法律侦测到自己的违法行为之前,我就悄悄地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法律上没规定孩子不能在楼上蹦跳,那么我的孩子就可以在楼上大肆蹦蹦跳跳,法律没规定我不能在楼上穿高跟鞋走路,我就咔咔咔地走来走去,法律没规定我不能在楼板上剁肉馅、剁骨头,我就剁!法律没有发现我在用五十年代大厂房里用的加热器,我就可以用,至少在警察干预之前我随便用。

至于别人因此遭受多少痛苦,生活受到多大损害,在他们的心里此时已经变得一文不值!他们对此不仅没有愧疚,还有一种法律在为自己撑腰的理直气壮

第一个案例中的女主人在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马上以法律的形式来捍卫自己的权利,她当时一定很享受受到法律保护的扬眉吐气的感觉。令人遗憾的是,如果在对方被缴械、自己扬眉吐气的同时,这位女主人能从自己的亲身体会出发,重新唤醒心中沉睡的天使,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从此认真地管束自己的孩子,那么还会有远离后来悲剧的可能。很可惜,女主人再一次放弃了这次机会。心中的魔鬼正处在胜利的陶醉之中,既然胜利了,既然自己的优势被又一次验证和确定了,它还有什么必要就此谢幕退场呢?还有什么必要让心中的天使复活呢?

而与此同时,另一方却悲催地发现,虽然自己长期身受极大的伤害,此时却竟然找不到一个明确的法律条款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心理陷入到一种剧烈的失衡状态。终于在一个极端的情势下,心中的魔鬼突然一下子爆发了!而原本一路高歌的楼上女主人,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节节胜利竟会把自己的孩子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这两个案例中、从幼小生命凋零的悲剧中,我们能得到什么教训呢?作为一个天使与魔鬼在心中共存的普通人来说,怎样才能趋吉避凶?

应该是,当你的心中是天使占据主要的地位,面对着的却是一个魔鬼在心中占据主要地位的人时,如果能够与法律站在一起,我们就运用法律,比如第二个事件中的女主人的选择,因为即使是魔鬼也惧怕法律;如果不能和法律站在一起,只能和软弱的道德为伴,而你面对的又恰好是与法律站在一起的魔鬼,那么就只好以远离魔鬼为宜,因为魔鬼不仅从来不惧怕道德,而且天性喜欢玩弄戏耍道德。

诚然,被迫逃离这种命运很悲催,尤其像这两个案例中的情况,因楼体现实的相连,让人简直无处可逃,如果选择逃离,虽然还谈不上舍家撇业、背井离乡,但也是有家难回、元气大伤,但即使是这样,恐怕还是尽可能地躲避是为上策,因为人心中的魔鬼还有一个特性就是:一旦这魔鬼被唤醒,便很难再让它入睡,即使有让它入睡的可能,也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相当复杂的过程。如果你不甘这个逃离的命运,如果像那位男主人一样,企图以道德的名义去和与法律站在一起的魔鬼较量,则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当道德受尽羞辱和折磨之后,一个人心中的魔鬼极可能就此被唤醒,像那位先生那样,捡起孩子扔来的石块,凶狠地向孩子砸去,扼杀了一条幼小的生命,最终自己也落得一个身陷囹圄的悲惨下场。

    那么如果是一个魔鬼占据心中主要地位的人,通过这位先生魔鬼般的举动,应该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即使魔鬼与法律站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做常胜将军,除了法律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敬畏,有些时候,更可怕的不仅仅是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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