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过往,诉一场未了的情缘
文/果果宝儿
2018年3月22日 星期四 多云
人世间诸多的擦身而过能成就难得的惺惺相惜,得有多大的缘份注于此?过程比结果来得重要,纵使它只是昙花一现,激起的涟漪却留于一世。任何俗事烟火都将随着那一封未发出的信一道置于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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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方方正正的石板,梅子来到墓园,摇曳的枝叶带着细微的轻响,悠悠落在梅子的脚下。低眸,些许的枯黄叠叠成一团刺目的零乱,思绪仿如暄开的笔墨,缓缓绽开。
眼睛涩然,半仰着头,欲溢出的雾蒙渐渐地逼退在眸底处。
梅子在心里唤着诺, 一丝冰凉悄然划过尖削的颧骨,缓缓流下,她懵然地拭去嘴角的潮湿,带着清苦的味轻易地搅乱了刻意的自制,眸角映着面前已然朦胧的萧瑟。
“不要轻易落泪哦,梅子”。
诺的声音从遥远的一角传来,她忍不住频频环顾四周。然而,园区依旧安静,墓碑上一个清秀的女孩眠着嘴笑着,隐约带着小小的酒窝。
“有你真好,我很幸运。”
“我也是。”
两人相觑一笑,一切静在不言中。
“我来了,诺。”
指尖拂过冰凉,停留在弯起的眼角,僵直的手好似烙刻其中,喉咙如被异物堵塞,她拨弄怀中的康乃馨,弯腰把它放置一角。
金色的阳光给这个空旷的墓园平添一丝难得的活力,铺平的石头路一直延伸到尽头,偶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从她身旁走过,小声耳语着,之后又回到死一般的寂寥。
缘份悄无声息地来,吸引缘是这么不由自主。
5岁的梅子是个孩子王,身后永远跟着一大帮大大小小的兵,她喜欢那种被拥戴的感觉。
“诶,小屁孩,让开啦。 ”
梅子在大老远就看到把玩的领地被一女孩给占领了,还没走近,就大声嚷嚷着,透着一股神气。
自小被宠溺的梅子,总有一种自鸣得意的优越感。
女孩充耳未闻,手势随着石子的跳跃完美地从高处接过,一颗又一颗,完全把梅子当成空气。
梅子哪受到过这种冷遇,径直跑到女孩的面前,腮帮鼓得老高,气呼呼地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你起来。”
女孩盘膝而坐,完全不受干扰。
伙伴们咬着耳朵私语,更是勾起梅子的无名火。
“喂,要我拉你吗?”
“我先来的。”
不大的声音透着倔强,女孩这才抬起头对视着她,双眸晶亮晶亮的。
“……”
烈日烫烤下的地面层层气息扑向身上,梅子气得脸绽得发热。
“这是我的。”
不甘示弱地靠向她,身高占有优势,梅子用手圈着圆,粗声粗气地说:“谁都知道这是我的。”
“我不知道。我还说是我的呢。现在我送给你。来吧。”
会说话的眼睛巴眨着神韵,气势高昂的女孩,在那个夏日的午后突兀地闯进梅子的生活,梅子第一次被嗑住,不明所以地无语,就这么呆滞地看着她。
无法解释的感觉。
自此梅子的视线里始终飘落着女孩的神情。她是谁?
“报告司令,”模仿着电视里的手势,小兵神气活现地挺直腰杆,“有敌情。”
神秘地把嘴凑近,“上次那个季节什么的在那。”
长长的柳枝弯腰而下,女孩提着小桶吃力地往前走。斜阳洒在她的脸上,竟有一种五彩的光环。
“哎,不重吗?”
梅子跑到她的面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女孩抬眸看是她,不吭声。
“哎…哎…我问你呢?”
梅子跳起脚,从旁边拿过小树枝,轻轻拍在她肩上。
“哟,好痛。”
蘧然的一个转身,头与头亲密地碰撞,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梅子捂着额头,呵呵地傻笑,顺势把手一伸,“我帮你。”
“谢谢。”
女孩退着小步,固执地把它往里靠。
“来追我呀。快来,季—羽—诺。”
一把抢过她的小桶,梅子拉长声音做着鬼脸,大大踏步地向前飞奔。
一前一后,一跑一追的两个身影,与啼叫的夏蝉一道勾勒出清新的画卷。
女孩错愕了两秒,随后扒着小步追,直到把梅子累得再也走不动,“不行不行了,我要休息。”
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
“谢谢你。”季羽诺眠嘴带笑,梨窝闪现。
[那些年因你而绽放色彩]
春暖花开之际,渐渐影没在丛林间的两道身影,身后一条条斑驳的痕迹。
夏日,冰棍在嘴,凉意从喉间漫开,惬意自是不言而喻。伴着盈盈悦耳的收获季节,她们手握小鱼小虾窃喜偷笑。
秋意正浓,混着伙伴们的呐喊中,被热情冲劲捂热的双脸,一鼓作气地从门檐向上一直攀前,到了饭点仍留连于此的两人。
梅子和诺形影不离已成习惯,习惯了存在,习惯每天一起玩,习惯一道互说再见来结束一天的完结。
[你的不快我来分担。]
放学后,梅子一股风地拉起坐在课桌上发呆的诺。
“我们去跳绳。”
“啊…”诺吸气,僵直地站立。
“怎么了?”
梅子听到声响,转过身就看到诺双眉紧蹙,她随及松开手。
“没事。”诺低着头收拾课桌。
“生病了?”
“没啦。”
“那你刚才这个反应?”
“我没。”
“怎么没,我明明听到的。”
梅子模仿着诺的样子。
“听错了。”
“说,怎么了?”
“没事,说什么?”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没完没了,梅子的不依不饶,诺的避而不谈,同样的固执已见,彼此中总有共通的个性。
“把你手给我。”梅子炯炯大眼盯着诺的右手,一本正经地说。
“拿去。”诺听话地把手伸出。
“看完了没?”诺不耐烦地嘀咕,正欲抽回。
“哎哟,你干嘛?”诺提着受伤的手,使劲揉着。
“他又打你了是不是?”
梅子早该知道诺的,闷热的天气把自个给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用说她也知道。
诺咬着嘴角,默不作声,眼睛里有着与她年龄极不相衬的痕迹。
那个午后,梅子跟在诺的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一前一后的身影在西下的斜阳下印着桔色的光芒。
[爱乌及鸟]
“叔叔,阿姨好。”
厨房里,香甜溢满,梅子充满期待地盯着冒着热气地锅台, “妈,好了吗?”
“小馋猫,开锅了。”
妈妈用手一边擦试着身上的围裙,一边掀起锅盖,声音充满着宠溺。
“耶,我告诉诺去。”
梅子兴奋站起,乐极一悲地跌坐在僵硬的石板地。
身后传来妈妈的叮嘱早就被她抛之九宵云外去了,这个时候,去把诺叫起,可是首要大事。
年糕,诺的最爱,当然也是梅子的最爱。想当初梅子对这个能把牙齿黏起的食物很是鄙弃,在诺的同化下,现在也成了她的喜好。
“诺,快来,我妈做好了年糕。”
梅子熟门熟路地钻进她的房间,小嘴贴进她的耳朵。
“嗡……。”梦周公的诺,听到后面关键的尾音,遽然起身,使劲揉着双眼,“年糕?年糕吗?”
四目相望,梅子泯起嘴使劲地点着头。
“咱们真的是心有灵犀,刚刚还梦到它呢。”
话毕,一骨碌从床沿跳下,着实把梅子弱小的心脏吓了好几跳。
梅子和诺两家住得特别近,中间仅仅只是隔了一道围墙。
“我来了。”
诺大声喊着,张开双手作环抱的状,梅子追随着她的步伐,开心地笑着。
嚼着嫩滑的年糕,说着一些童言无忌的话,叽叽喳喳如鹦鹦雀雀。
“眉姨您做的年糕真真是好吃。”
诺用筷子把它卷起肉嘟的一团,满足地咬上一口。
“当然喽,是用爱心做的耶。”
梅子下意识地冒出妈妈经常说的一句话。
诺埋头苦吃,默不作声。
大大咧咧的梅子,也学着诺把们一圈圈地卷起。
“小诺,我妈可真是全能,什么都会做,我真是太有福了,是不是?”
梅子闭起双眼作陶醉状。
“对啊。”诺的两腮鼓鼓的,眼底的黯然悄然升起,“眉姨好棒。”
“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归你了。”
梅子站起来,指着面前的大盘子,模仿大人的腔调说。
“你当我是猪猪吗?”
诺唇角的弧度温暖地扬起,上一秒的涟漪无声无息地消散,她用指尖轻触梅子的鼻翼。
“嗯嗯,当然,你就是个小肥猪。”
梅子嘴巴没得空,望着笑靥舒展的诺,傻傻地应着。
[不管什么时候,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我]
教室里安静得只听到笔尖滑动的响声。
“黎尔诺,出来下。”
班主任林老师挥着手说。
梅子把笔放下,抬头望去,只见诺的裙摆在玄关处飘起。
光阴流逝,当年的微胖梅子现已出落得落落大方。十字路口上两女孩手拉着手从她面前而过,柔和的轻笑仿如记忆中的诺,梅子呆滞,渐行渐远的影子在视线中变成 黑点。
“诺,是你吗?”
梅子仰起头,望着遥远的天空自语。
相伴而行的童年,花样的年纪。
她们和伙伴们成群结对地“走街穿巷”,诺大的棚园里,未熟实的西红柿挂满了枝头,直接挑起他们的兴致,随手拿起一个使劲一咬,三下五除二一个直接搞定。脱下帽子充当食品袋,一个,两个,三个……
棚园里的动静最终把园子的主人引来了,见到满地的狼藉,他的一团怒火啧啧地往上冒,在追赶中,大家作惊弓之鸟状跑开了。
梅子还记得,已经跑得很远的诺又折回来牵起她的手。
“快点,快点,梅子。”
“我…不行了…跑不动了……好,好累…”
梅子喘息,“你……你先…”
她挣脱了诺的手。
“一起啦,不要说话。”
诺打断她的话,反手紧紧拽住梅子的手。
真希望能像小兔似的开跑,可恨长得太胖了,结果被悲壮地现抓了。
园子的主人特欣慰,总算逮住了两个小兔崽子了,也不枉费我大费周章地围堵了那么久。
梅子望着诺,内疚:傻呀你,回来干什么呀?
诺咧着嘴说:傻瓜,哪能丢下你?
“嘿,还挺讲义气的,看呆会怎么收拾你们。”
主人指着脚下,气不打一处。
“你们自己看,自己看……”
梅子被父母说教了一番,这个事也就过了。小孩子嘛,谁没有个犯错的时候?
诺没有梅子幸运,那几天正是炎炎夏日中的酷暑,诺把自个穿戴着严严实实。
“怎么了,哪不舒服?”
梅子看着长衣长裤上身的诺,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嗯,怕冷。”
诺轻描淡写带过。
“走啊,迟到了。”
她急忙拉起诺的手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诺不想梅子看到累累伤痕的自己。
玩乐在两人的朝夕相伴中悄然度过,小个头渐渐地长高了,曾经两颊像小苹果似的圆脸不知不觉好似被削尖了。
与往昔一样,放学后两人走过必经的小林子,光晕把两人颀长的身影拉得很长。
“诺,明天去我家吃饭。”
梅子走在前头,舞着狗尾巴草说。
“明天不行,有事。”
“不能不去,明天我生日。”
梅子转过身大声地对她说。
也只有在她的面前可以无所顾及地耍着小性子。
“生日快乐。”诺含笑祝福。
“可是你生日还是去不了了,我明天要去妈妈那。”
诺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使劲向前丢去,与树杆亲密接触后又灰溜溜地落在黄土上。
“不过没关系啦,你留一份蛋糕给我就好了,不许把我的那一份给吃了。”
诺在她的手心上把玩着。
“讨厌。你的那一份我也包了,惩罚你,哼。”
梅子撅着小嘴,自顾自地往前走,也只是那么几秒钟。
“玩得开心点,诺。”
梅子笑着重新挽上她的臂弯。
“嗯。”
诺的父母在她出生没多久就离异了,对妈妈的情感淡漠,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
诺沉默地眠着嘴。
【离别前夜】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梅子要随同父母来省城。
“诺。”
梅子的眼眶潮湿,涓涓地落下。恬静清秀的小村庄,贴心的好伙伴。
诺无声地抱住她,隐含着太多的不舍。
梅子走了,她从此也就与快乐分手了。诺习惯性地眠起唇,苦涩得自嘲。
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她和别人的不同,没有亲人,没有爱,她困顿在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走不进,她也不允许旁人走入。
直到有一天,梅子来了,她带着天使般的笑,仿佛暖阳般的和煦光辉慢慢地抚平诺冰冷封闭的心底。
“我叫严馨梅,今年五岁,我们一起玩,好吗?”
透亮的嗓音好似跳跃的音符把何云诺的目光吸引过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小的梅子,胖胖的圆脸堆着两个小肉球,含笑的小眼睛弯弯地翘起,很认真地伸出白胖小手固执地在诺面前停留。
“你不愿意吗?”
梅子走近她的面前,手指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固定的姿势而颤异。
诺摇着头而后又点点头。
她在她面前卸下伪装,敞开心扉原来可以如此简单。她发现生活也可以这般美好,快乐何其多,自己并不是一个遗忘在花丛中的不起眼的小草。
正当她享受着友情给她带来的一系列转变之后,诺却不得不面对与好友分开的现实。
“可以不去吗?嗯?”
诺无力地看着远方,咽下这句话。
“诺,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咱们拉钩……”
梅子抽出一只手用力地擦拭着潮热。
“噗嗤……”
脸上挂着不知名的黑色痕迹,诺定定地看着她,笑中带泪,晶亮晶亮的。
分别的日子总是难熬的,在那个年代,通讯并不发达,梅子与诺的书信雪片似的飞来,梅子每月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能收到诺的信件。
【寄托】
省城的生活让梅子多少有些不适应,经过些时日她渐渐融入到新的环境,学习压力大如山,周末假期也被安排得满满的补习班,每每闲暇之际,有一种叫思念的东西总是牵扯着她。
与诺的分开,梅子变得沉稳了许多。不似往日的大大咧咧。
信件如期送至梅子的手中,那得要等多久才能收到诺的来信啊。
低眸白色的信封,面上有诺的字样,她小心地剪开一角,清香的气息沁入鼻翼,她认真地把它抚平,眸子里映着娟秀的字体,仿佛诺就在身边一样。
“梅子,我在这儿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到了新环境,还习惯吗?
梅子以诺的成绩为傲,一直以来,诺都是班上的尖子生,诺在作文竞赛中赢得了满堂彩。
诺出的板报在校内小有名气。
诺仰慕上一位校队的篮球师兄。
诺与阿姨的关系还是停滞不前。
诺还是时常把自己裹得严实,叔叔的坏脾气终究还是老样子。
诺喜欢写淡淡忧伤的散文。
诺说可能要去妈妈那生活。
………
字里行间里,梅子仿佛看到诺的日常,月色下点点繁星眨巴着排成一行,有一个美丽的倩影在窗台下俯案提笔。
梅子哗哗地在信纸上洛下痕迹,有太多的话要一涌而尽,为诺鼓气,为诺加油,为诺感动,为诺心疼。
希望诺一切安好,梅子的身心有着从未有过的舒坦,那种畅快淋漓的精神愉悦总能让梅子饱以回味。
家信飞至。梅,最近不知是不是用眼过度,双眼时不时地干涩模糊。你看,我的眼也在向我抗议了不是。可是我要把脑海中你的模样画之纸上,那是我动力之源。
【真好】
自习课后,梅子捧着诺画的速描,视线再也无法离开。幼年的梅子光着脚丫,卷起裤管的女汉子形象;咬着红红草莓的小馋猫样子;两人手牵手奔跑的情景;和男生争吵后脸上未平息的努气,在诺的笔下,神韵一览无遗。
【物是人非】
与诺的相见隔了好久,梅子迫不及待地收拾几件换洗衣物,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诺,等着我哈,我来啦!梅子归心似箭。
依山伴水中,梅子踏着熟悉的土地,呼吸着属于家乡特有的气息,梅子加快了步伐。
“诺……诺……”
铁将军把手的大门,梅子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梅子回来啦。”
张家奶奶笑着走过来。
“奶奶,诺呢?”
屋内光线昏暗,梅子看不清。
“她走了,走了。”
张奶奶不自在地背身,作势要离开。
“走了?去哪了?嗯…去哪了?”
混沌的意识,理不清原有的逻辑。“诺,她没和我说啊,没我说的呀,奶奶……搬,搬哪去了…奶奶…”
熟悉的地方,没有诺的声音。
“回不来了。唉,可怜的娃啊。”
张奶奶摇着头走了。木门咯当地关上,梅子脊背僵硬地挺直。
“走了…走了…”
飘渺的清雾蒙上了眼,泪,夺眶而入,滂沦了眼前。
【你到底还是失约了】
婚礼上,梅子着一袭飘逸长裙,笑容盈盈地款款走来,晶亮的眸子有如熠熠生辉的星点,只是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
身旁同样一袭长裙的伴娘,那是她亲爱的诺挽着她的手臂吗?梅子怔怔地看着笑靥如花的诺习惯性地眠起嘴角。
“我是诺的伴娘,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梅子迅速地扯起身上的裙摆,急急地跑到被女生们围成一团的诺身边。
“喂,梅子,你太霸道了,我们也要。”
“不行就不行。”
梅子使劲地挤进间隙,好不容易贴在诺的身上,作无尾熊状。
“诺,你看梅子啦,讨厌。哪有像你这样的,说好轮流来着的。”
女生撅着嘴表示不满。
“那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
梅子自说自话。
“梅子。”
诺温润地笑着,唇边勾勒起的弧度更深了。
其实诺,你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梅子随着画面笑中带泪。
“诺,你答应过的,你忘了吗?”
梅子才不管她们说什么,眸子亮亮地看着诺。
“傻瓜,怎么会忘呢?”
诺同样看着她,握住她的手。
“一直在这呢。”她指着脑门。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呢。
“诺,以后我要当你的伴娘,你也要当我的伴娘。”
梅子盯着电视屏幕中的结婚场景,很是认真地对她说。
“什么?”
“我是说真的,真的。”梅子正儿八经地坐在她的对面。
“咱们拉钩,不能反悔。”
梅子伸出纤细的食指。
“好,拉钩拉钩。”两个手指紧紧地缠绕起来。
诺,你不是我的伴娘吗,可是你在哪呢?你答应过我的呢?你到底是失约了,诺……
【尘埃落定,你的就是我的。】
厚厚一沓信件被整齐地放置梅子的独间,那是承载着她们共有的回忆。
梅子每天都要在小屋独自坐上一会,那里有诺的身影,有诺的声音,有儿时年少中所有的甜美。
梅子,我最亲爱的伙伴,我知道我最终还是失约了,请你不要原谅我,我的朋友……
诺最后未发出的信件最终还是在抽屉里层找出,日记本上记载着诺太多的心事,那是梅子不曾知道的过去。
三毛说:这世上哪个不是孤独的来?又孤独的死?想来,人来这一世,哪个不是孤独者?
繁华盛世,谁不是孤独地在世间游历,赴一场场未知的旅程,走过万千路,才知冥冥之中有个与之契合的心灵在某个点相交,直到暮色归卷,烟云收笼,彼时,生与死的距离又有多远?
在那个熟悉的午后,一同品世间百味,亦苦亦甜,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