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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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躺在床上玩手机,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妈妈下班回来了。于是着急忙慌放下手机,盖好被子装睡。
不一会就听见妈妈往餐桌放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推开我卧室的门喊我:“我买回来大黄杏了,赶紧出来吃。”于是假装翻了个身,张了张口并且伸个懒腰,顶着一颗鸡窝头,在妈妈嫌弃的目光下踏着半拉拖鞋走了出去。
这时候看到桌子上有半袋大黄杏,黄色的表皮透着半边红,软软的,水水的,看起来像水蜜桃一样,闻了闻味道,似乎和小时候对杏子的记忆不太一样。
不一会妈妈就洗好了一盘子,于是我也拿了一颗往嘴里顺,除了软软的,黏糊糊的,好像并没有杏子的味道,吃在嘴里,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以前在村里吃的焖山药一样,一个过后,再也不肯吃了。
对于杏子和桃子之类的东西,我比较喜欢吃硬一点的,脆一点的,酸甜的,我觉得这样的嚼起来在带劲。
于是乎我对妈妈说出了我的真实感受:一点也不甜,不好吃,没有以前咱们村里杏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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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妈妈也尝了尝说确实如此。一边看妈妈吃,一边回忆起在农村的时光。
我家没有杏树,要吃杏子就得去村外的土坡山头上摘,或者山沟里面摘,在不然就是到翻过三座大山,在越过两条沟的大姨家去摘。
我们村的人懒,离杏树坡也远。我记得每天到了杏子熟的时候,没等我们村里的人去摘,就被邻村的人摘走了,可谓是一扫而空。所以我要想吃到杏子,就得指望大姨家的了。
那时候我姨和舅舅们都和我们住在一个村子里。所以每到杏子熟了,我们兄弟姐妹就去大姨家摘杏子,大姨家有20几苗杏树。那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通讯工具,我们几个找一个好的天,早晨六点出发,爬过一座座山,越过几道沟,一路打打闹闹,哭哭笑笑,到了中午就抵达了大姨家。正好赶上农忙,大姨和大姨夫通常午后才回来,我们几个就跑到唛头上,一人一颗树,就吃就装,杏子那个甜,那个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杏子味。等到大姨回来时,我们杏子也吃饱装好了,于是打个招呼,连日往回赶。
那时候我们几个基本都是一家两个孩子去,两个人担着袋子不容易碎,还走的快。只有三舅家的妹妹自己一个人,背了多半袋子杏子,走一截路从肩上胡屯一声摔下来歇息,一路上摔了无数次之后,赶在天黑以前爬山越沟终于回到了村。我们的杏子还好端端的,可是三舅家妹妹的杏子却成了一濶杏子泥,让人哭笑不得,有虫子和没虫子的都货到了一起,杏子核和杏子肉搅再一起,最后只得喂猪。而我们每个人在父母的责备下拿出自己的一小部分送去三舅家,年年如此。
一直持续了十多年。后来为了更好的生活,妈妈的兄弟姐妹都搬离了村子,来到市里和旗县,一年之中,只有正月过年才能回老家一回。从那之前就再也没有吃过大姨家的杏子,再也没有吃到过农村味道的杏子了。
我和妈妈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似乎在笑当时的杏子甜,似乎在笑当时的儿时乐,似乎再笑现在努力得来一切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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