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二十五）

牛二眯着眼睛，压些光线，由于背光看人，眼前的人影晃动，看不清人的动作，牛二心里一惊，然后快步走向客堂的一边墙壁。牛二贴墙靠立，侧身对着前方，右手反握剔骨刀的刀柄，护在腰间，两脚前后略分，小腿微弯，左手带着拳套，三根拳刺护在左胸，牛二縮着脖子，深吸一口气，以待来敌。

对手显然也是巧合碰上了牛二他们，并没有什么准备，一阵喧闹之后，几个执长兵的在后，前面是仓促里集结好的三个刀盾手。

牛二看清了来敌，原来是厢军，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马，心里更加有些忐忑不定，如果只是一些江湖人物，没有什么厮杀阵型，虽然说可以单个来讲武艺可能更加高一些，但是人多心思就更多，在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的时候，杀伤了几个，其他的就会考虑退却，但是厢军不一样，有军官在后面观敌，有对敌战阵，即使杀伤几个，他们也不会退，最多是敷衍一番，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在此狭小的空间里，厢军集结对阵，排不开队形，加上他们武艺欠佳，不难对付。

电光火花的思考间，刀盾手逼了过来，牛二看面前空间有些大，能够排下三个对方队形，即刻脚步后退，踏踏几步，后背靠在了身后贴墙放着的一张枣木大方桌子，三个刀盾手见牛二后退，以为有隙可乘，心中放下警惕，继续往牛二逼进，三幅圆手盾护在各自的胸前，右手刀架在盾旁，制式皮帽下，漏出三双或是贪婪、或是胆怯、或是无所谓的眼睛。

刀划破空间，映着跳动的蜡光，泛起点点刃气，剁向牛二的上身，牛二看起来显得更加猥琐，缩头塌背地两腿半弯着，看起来就像是要跪下一般，厢兵的刀下有着那些蚁民同样的印象记忆；唯一不美的是：牛二护在胸前的拳刺看起来有一些尖锐的狰狞！

刀刃临头的刹那，牛二的身体已经暂时消失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两脚后跟在地下一蹬，上身略微往后一倒，就滑进了桌子底下，“剁剁”声中，三把手刀全部砍在了枣木桌子上，牛二的眼前出现了三条跨前一部的腿。

牛二弯腰向前，双臂前伸，两手的手腕翻转如穿花蝴蝶，一时之间、三条腿的膝盖和脚腕不知受了几次伤害，痛呼惨叫声中，三个刀盾手倒在桌子的四周。牛二后背顶着桌底下，两脚瞪地，腰腹发力，随着身体的站立，枣木桌飞了出去，砸向刀盾手后面的长枪兵。

两个长枪手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三个刀盾手怎么会一瞬间就倒了下去，还在发懵的愣症时，枣木大桌夹着风声砸在了两人的头上，上百斤的硬木从半空砸在头顶，可想而知，两个长枪手连枪都没捅出去一次，就晕了过去。

这一伍厢兵的快速倒地给了随后的人群带去了恐慌，关键是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的刀盾手是怎么受伤的，只是听这三个刀盾手的大声惨叫，凄厉而瘆人。蜡光被厅堂里的动作引起的风吹的忽明忽暗，不远处吴奇隆也和厢军交上了手，呜呜的枪风，不时的大喝，夹杂着风铃儿的叽喳，受伤厢军的叫骂，像是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堂会一般。

牛二俯身拽下一个刀盾手的园盾牌，右手把剔骨刀插进腰带，又反手拔下一把手刀，快速换了装备，多人近战还是这些东西更加可靠。接着几脚踢向受伤倒地的厢兵，踢晕他们的同时也把他们踢向了再次逼进的又一波对手。

再次接近的厢军还是一伍，这空间排不下太多柄，虽说这次巡查抓捕一共出动了百多厢军，可是一次也进不了怎么多人，带队的都头在人群外急的跳脚大骂…

这次进攻的一伍全是刀盾手，他们刚把倒地的长枪手和拦路的枣木桌子拽开，迎面而来的又是三个贴地飞行过来的刀盾手，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抵住飞来的伙伴，还没来得及把受伤的伙伴拉拽开，牛二那鬼魅的身影随后而至，一时之间，噗呲噼啪乱响，一伍兵又倒下了两个，剩下的三个刀盾手也是身上带伤，踉跄后退。

（待续）

科普：北宋前期，各路皆置转运使和提点刑狱，有些路常置安抚使，各设官衙办事。安抚使司俗称“帅司”，由本路最重要的州府长官兼任，主管一路的军政，也兼管民政、司法和财政等。转运使俗称“漕司”，主管所领州县的水陆转运和财政税收，兼管司法和民政等。提点刑狱俗称“宪司”，主管一路的司法，兼管财政等。宋神宗时增设提举常平司，俗称“仓司”，主管本路常平、义仓、免役、市易、坊场、河渡、水利之事，南宋时与提举茶盐司合并，增管茶盐。此外，又设提举坑冶、茶马、市舶等司，漕、仓、宪等司总称监司。监司号称“外台”，具有监察职能，权任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