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永恒之躯 （16）阿婆红烧牛肉面
自从白天李启阳对自己说了那句话，单东忽然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脖子凉凉的，像有人在后面吹气，连觉都睡不好了。
兴许是感冒了，他想。
于是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真不应该骑摩托车出来的，特别是在这种寒气浓重的夜晚。
只是想吃碗红烧牛肉面而已，奈何阿婆的店太远，连外卖都送不到。
阿婆的红烧牛肉面，牛肉是精心熬炖而成，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配上劲道十足的面条，鲜美而浓郁的汤底，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他也叫过小弟去带回来吃，但不知道是因为路途遥远还是其它原因，只要不是在店里吃的面，总是没有那股深入骨髓的美味。
而除了他，其他的小弟似乎没觉得这面有多好吃，真是不懂得欣赏美食的家伙。
第一次吃是在上周，之后，单东就念念不忘，最近更是每天都要去。
但今天，这股食欲越加强烈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
顶着寒风，终于来到了这家偏僻的面馆。
【阿婆红烧牛肉面馆】
周围的屋子都黑着，只有面馆亮着灯。昏黄的灯光，照着这有些破旧的店面，墙上有斑驳的裂缝，应该年代挺久远了。
阿婆一定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煮着牛肉面，专心于这项事业一辈子。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牛肉面呢？
也许只有这种极致匠心精神，才能诞生这种极致的美味吧。单东颇有些感慨地想着。
推开老式的木门，吱呀一声，单东进入了面馆。
屋子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个食客在安静地吃着面。看得出来，他们对阿婆很尊敬，不仅吃面时不发出声音，连筷子碰触碗的声音都没有。
单东在一张旧桌边坐下了。虽是旧桌子，却不显得油腻，出乎意料得干净。
一个弯着背的老奶奶和蔼地走到单东面前，用抹布又擦了一遍桌子：“小伙子，又来了啊，这次还是一碗牛肉面吗？”
这里没有菜单，因为没有其它吃的，只有牛肉面。
单东点点头，想了下，又说道：“阿婆，我要一份大份的，给我多下点面吧。”
阿婆笑着点点头：“好，稍等下，马上就来。”
见阿婆回到了里屋，单东看着吃着面的两人，肚子更饿了，也对即将上来的牛肉面充满期待。
……
李启阳没有吃完饭，也许是因为饭太难吃了，也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没什么胃口。
桌上的饭就动了几筷子，烦躁的李启阳已经走出了屋子。
夜晚的冷风吹得他很清醒。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李启阳正在思考着问题，如果这世界真的如自己想象那般危险，那么那些普通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答案。
也许渊知道，但它也消失了。
夜晚的乡村，格外地静谧。李启阳有些饿了，但村外周围可都是荒地，除了公交站台外什么也没有。另处的村子间也相隔很远，镇子就更远了。
那就回去吧，家里好像还有面，煮一煮也能吃。
这么想着，李启阳正准备往回走，却发现不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灯光。
他眯起眼睛，勉强看到了，那似乎是一间老旧的屋子。
【阿婆红烧牛肉面馆】
是一面馆？
在这里？
李启阳左右看了看，真有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这里可是正处于两村中间地带的荒地，怎么会有人把面馆开在这里？
他看了这面馆一会儿，便欲离开。
但转身的一刹那，却发现这【阿婆红烧牛肉面馆】居然出现在了正前方不远处。昏黄的灯光透出来，依稀能看到店里有三个人影。
李启阳看着这面馆，又回头看了下原来的地方，只见那里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隐隐地，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咔咔作响。
有意思。
李启阳抬起腿，径直向面馆走去。
推开老旧的木门，李启阳进了屋。
有三个人正低着头吃着什么，并且完全不发出声音，整个面馆安静得有些过分。
一个弯着背的老奶奶从里间走出，来到李启阳面前，和蔼地说：“你来了啊，随便坐吧，还是一碗牛肉面吗？”
李启阳像没有看见阿婆一样，只是皱着眉头看向了第三个人——这不是单东么？
此时的单东，正不断地从碗里捞着什么吃进嘴里，整张脸都充满着满足的笑容。
李启阳终于明白了单东身上的黑气是哪里来的了，就像现在，单东的身上就大量地冒着黑气，像着火了一样。另外两个吃着东西的人也是如此，并且着了魔似得猛吃猛吃。
没去管站在他面前的阿婆，李启阳走到单东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了，但显然单东没有看见他，只是沉侵在吃之中。
李启阳看向单东的碗里，他吃得这么香的，却根本不是什么红烧牛肉面。
那是一捆捆黑色的头发，像有生命般不断扭动着，如同聚成一团的细长的蛔虫。单东一口咬住这些头发，嚼了又嚼，最后将这些扭动的头发咽下去，间中还喝了一口纯黑色的汤，夹起一块东西吃起来——那分明是一颗眼珠子。
“小伙子，来一碗牛肉面吧，很好吃的，保证你吃了忘不了。”那弯着背的阿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李启阳的边上，笑眯眯地望着他。
李启阳还是没有管她，只是冷不丁地将单东提起来。
“面，我的面，让我吃面……”单东挣扎着，双手向前直直地伸着，目光呆滞地盯着桌子上的碗。
“啪”李启阳一巴掌扇了过去。
单东的头高高扬起，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啪”又一巴掌，他的右脸也肿了。
虽然简单粗暴，但效果也很明显。单东的眼神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略带迷糊地看着周围。
面馆……阿婆……
看着单东茫然的眼神，李启阳挑了挑眉，这是……看不见我么？
当单东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碗面上时，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当李启阳松开手后，他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