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解多情｜第十七章：当年意气不肯平 2
文/柳青陵
三人心神一凛，各自戒备，只见两个捕快倒下之后，那后面站着的，又是一个捕快。
十七、当年意气不肯平（二）
当莫听风来时，就只见到客栈外围着一大群人，两个捕快模样的公人，正堵在门口，盘问他们：“你们谁看见了，杀人的凶手是谁？”
周围的人都是客栈附近的百姓和小贩，打斗一起，便都躲了回家，有些胆大的从自家窗口，将整个过程收在眼底，这会儿捕快问起，便立刻回道：“大人，杀人的是一男一女，长得倒是俊俏得紧，可一下杀了这么多人，罪孽啊。”
“他们杀了人，跑去哪里了？”捕快又再问。
“进了客栈，没见出来。”又是另一个人回答。
两个捕快抽出佩刀，迈进客栈，显然想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可他们才走进去，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堂，便止不住地颤抖。莫听风越过人群，也进到客栈，道：“两位差爷，我看这客栈早就没人了，那杀人凶手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着你们拿人，肯定早从后面溜走了。”
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两个捕快一跳，当他们回头看见说话的莫听风，正要发作，却只见他挡着客栈大门，伸手递出一个鼓胀的袋子：“差爷，你们维护杭州的平安，辛苦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兄弟二人这就到别处去找凶手。”一个捕快抬头看了看外面，见无人能看到客栈的情形，才悄悄接过袋子，大声道，“我们走！”另一个捕快立刻跟着他奔出客栈，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本就不想进去捉拿凶手，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只是那么多百姓众目睽睽，不得不做做样子。如今有人给了他们台阶，又得了好处，自然是忙不迭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莫听风走到客栈门口，对着围观的百姓道：“众位乡亲都散了吧，凶手有差爷们去拿，而这些尸体，就让我来处理。”百姓们一听，立刻各自散去，他们本与杀戮无关，有人自愿来承担责任，他们便乐得去过自己的生活。
莫听风取出一个小瓷瓶，挨个对着尸体滴了些药水，就将他们全部化成了一滩黄水。做好这些，他再次迈步走进客栈，仔细搜索起来。他不确定欧阳明日和上官燕是不是还在，但在天一楼的情报中，这里是海沙帮的一处据点，他希望能寻出一些线索，找到海沙帮海沙帮帮主熊奎。他并不想让天一楼的情报探子插手，这件事他必须要避开天一楼的人，私下而问。找了一会儿，他并无发现，不觉来到了欧阳明日和上官燕所在的房间。
上官燕还在行功，欧阳明日已然行功完毕。为了安全，他们是分开行功，莫听风并没有刻意掩藏行踪，他早已发现有人来了，当他一推开门，他手中蓄势待发的金线便迅捷射出。
莫听风侧身一让，反手将背在身后的玉笛擎于手上，立刻反击，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时，已经不及撤招，而他也想有心试试欧阳明日的武艺，连力道也不曾卸，玉笛带着呼啸的锐音，疾点出去。
欧阳明日暗运劲力，控制射出的金线在空中旋飞转弯，绕在玉笛之上，同一时刻，他整个人纵起跃身，越过莫听风，落在他身后，双手一紧，止住玉笛的去势。
“人道是，赛华佗医术精绝，不死不救，没想到武艺也这般高妙。”莫听风趁机收住劲力，笑着看向欧阳明日。
“莫堂主，谬赞了。”欧阳明日也是一笑，收回天机金线，慢慢地绕在掌上，道，“自古用笛子做兵器的人不少，可能像莫堂主这样，以自身内力灌注笛身，出招之时发出尖利啸音的人，却是不多。”
说罢，两人同时笑出声来，齐声道：“我们这样说，好像是在相互吹捧！”“哈哈！”两人又再一起笑了，上官燕便在他们的笑声中行完了功。她正待说话，莫听风已然先开了口，道：“二位快随我走吧，方才捕快来过，被听风打发了，虽然我们不惧官府中人，但惹上官非总是件麻烦事。”
欧阳明日和上官燕不觉点头，将房中随身携带的东西略作收拾，跟随莫听风出了客栈。客栈门前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很快穿过巷道，置身于另一条热闹的大街。
“天一楼分堂就在前面，”走了一阵，莫听风指指前面，道，“向右拐过一条窄巷就到了。”随着他的话音，三人一起拐进了那条窄巷。方才，他们周围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商贩，此刻陡然就安静下来，仿佛走入了另一个时空。
青砖的院墙上，镶着黑色的瓦，一丛瀑布似的藤蔓从墙上垂下，翠绿的枝叶之间缀着繁星一样的黄色小花，春天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上官燕不觉感概，同样是花，那些娇嫩的玉兰已经凋谢，而这些不知名的花朵，却开得灿烂。这样的念头才刚萌芽，她便用力握紧拳头，把它赶了出去。她是女神龙，却不是那些不经风雨的闺阁小姐，伤春悲秋不是她该做的事。
欧阳明日看着那些小花，与上官燕生出了同样的想法，但他清楚，她会像这些花一般坚强，而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玉兰。
两人各怀心思，忽听得莫听风道：“两位差爷，可巧又遇上了。”他俩抬眼看去，只见两个捕快打扮的人，正神情古怪地从巷子的那头并肩走进来。这窄巷本就不宽，只容两人并行，他们这一来，便把道路堵死了。
两个捕快一句话也不说，两腿一边走，一边哆嗦，直到走到三人近前，一柄锋利的刀突然从他们背后刺穿，结束了两人性命。
三人心神一凛，各自戒备，只见两个捕快倒下之后，那后面站着的，又是一个捕快。他和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只是在腰间多了一条锦带，看样子职位应该比两人高。
“什么时候开始，官府的人开始自相残杀了？”上官燕冷然看向那人，出言讽刺。那人扯开一抹笑容，清瘦的脸上却只能看到冷酷。他道：“这两人，不是我杀，而是你们害死的。”
欧阳明日挑眉道：“杀人的刀拿在你手上，你却指责人是我们所杀，当真可笑！”那人瞧了一眼正滴血的刀，扬刀指向莫听风，缓缓道：“你们二人在来宾客栈前行凶，他们奉令缉拿凶手，却收受他的贿赂，放走凶手，这样的行为，决不能姑息。”
莫听风望着那人刀上的鹰形托把，不觉微皱眉头，道：“你是神捕铁鹰？”铁鹰颔首道：“正是。你三人目无法纪，俱已触犯法令，还不快随我归案。”
上官燕忍不住讥道：“什么神捕，你说我们杀人就是犯法，你自己不也杀了人？”莫听风沉声道：“姑娘久居西北四方城，对江南之事少知，铁鹰虽然隶属杭州府衙，但却不是普通的捕快，他手里的兀鹰刀，乃是当今圣上钦赐，任何人都可以先斩后奏。”他先前说惹上官府很麻烦，其实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铁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