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树

        老家的小院里，总喜欢栽几棵树。杏树、杨树、榆树、李子树……总是砍掉这颗，栽上那棵。爸爸的原因很简单：觉得这种果子吃腻了，想换一种口味；或者路遇一棵小树苗，就倒栽回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它居然活了！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也对树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这也为故事的发生埋下了伏笔……梦中，邻居一位老人去世了，留下了一棵树，没什么特别，我便剪了一枝拿回院子里嫁接。所谓的嫁接，就是把树的伤口处都削尖，合缝对上，再用布子绑起来（小时候满心欢喜地做过很多次这样的试验，几天后，均已失败告终）。这次不同，结果让人振奋！嫁接的几十分钟后，树枝便嫩绿挺拔，竟显郁郁葱葱之势。晚上，我在屋子里津津乐道我的“杰作”，听众有爸爸妈妈、哥哥和若干亲戚（忘了具体是谁）。此时，突然门外响起了“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的京剧唱腔，一时，二胡、梆子婉转脆亮之声如雨点般四起。众人纳闷，齐向窗外看，发觉原来是树在唱歌，妈妈说：“是那棵树，你嫁接回来的那棵树，它是棵会唱歌的树！”我心里一惊，不觉发毛：树会唱歌，而且还是这唱腔？胳膊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正想着，一首流行歌曲响起，没等我反应过来，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冲出了家门，站在院子里听，我赶紧追到门边，趴在窗玻璃上看。几句歌词过后，爸爸妈妈和哥哥竟随着音乐跳起舞来，动作整齐似排练过，我不由得纳闷儿：他们什么时候跳过舞？这么默契……正想着，门外，“We  will  we  will  rock  you…”重金属打击“咚咚锵锵”排山倒海般由远及近，再看爸妈和哥哥，挥臂、跺脚、甩头，更是整齐划一！

我惊觉不对，赶紧从窗边冲回来，对炕上躺着的哥哥说：“不对劲，你快看他们，快！”哥哥一只手斜支着脑袋，只顾看手机。我慌忙摇了摇他的手，“快看啊，我说的是真的，快救救他们，他们根本不会跳舞，他们可能中邪了！”哥哥的眼睛还是光顾着盯着手机。情急之中，我跳下炕，拿个手电筒隔着窗玻璃使劲晃爸爸和妈妈的眼，胡乱晃几下，他们便一激灵，哥哥站在跳舞行列的最前面，突然我看到他向前伸展的双手中拿着手机，屏幕上隐约写着几个字：不要出来！外面…就在这时，妈妈从外面冲回来，我看到她满脸通红，额上沁着豆大的汗珠，她一进门便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千万不要去外面！一听音乐，我们都被不由得控制了…”说话间，屋外的爸爸和哥哥也陆续冲进家门，妈妈赶紧把门锁锁上了，听到“咚”的锁门声，我的心也从嗓子眼儿掉到了肚子里。进到里屋，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猛的想起：哥哥刚才在炕上看手机，为什么哥哥也在屋外跳舞？！屋里两个哥哥，一时怎么辨别？还有，妈妈为什么会急着锁门，树又不会自己长脚走进来？……想到这儿，后背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无声窥视着……突然，惊醒！！！醒的干净利落：黑漆漆的屋子，心在胸腔里“咚咚”跳着，似要急不可待跳出来，牙床也火烧火燎的疼。宽慰自己：这只是个梦，心跳太快是因为做噩梦，牙床疼也是因为害怕、紧咬牙关所致，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几天生病……摸起手机，百度输入“世界上有没有会唱歌的树？”突然收手，心有余悸：万一有呢？后半夜还要不要睡？（于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