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淌的洋峪河（十四）

王东海

十四

回到驻地武功，李正雄、王宝军、王宝利和其它几个在西府剿匪中取得显著成果的官兵，分别受到杨虎成将军的亲切接见和表彰提拔。李正雄晋升为三团团长；王宝军、王宝利分别晋升为一营、二营营长。黑老三和他的弟兄们被打乱分到军中，进行列队、走正步、匍匐前进、扔手榴弹等最基本的军事训练，待为期一个月的训练结束，集结成四个加强连，分别编入一营和二营。

三个月后，随着国内形势的变化，杨虎成将军奉命率领西北军开进西安与节节败退而来的东北军汇合。但见西安城的进步学生联合起来，打着“抗日救国，还我河山！”的横幅高喊口号示威游行；日本鬼子的轰炸机不时飞临古城上空撂下炸弹后又飞走，古城人生活秩序大乱；国民陕西省政府分别在东西南北城楼架设了防空警报，鬼子的飞机刚能看到，警报就会拉响，满城的人匆忙钻进附近的地下防空洞，等警报解除了再出来，久而久之，人们仿佛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丝毫没有了鬼子第一次空袭时的慌乱和恐惧，警报不响时，照样是一派繁忙景象。很快南京来电命令张杨两军合力攻打延安的共产党，消息一传出，愤怒的学生们聚集起来高呼反对内战、一致抗日冲到二位将军的公馆门前要求见首长。在这个敏感时期，杨虎成将军非常为难，好不容易劝退了一拨，过不了多大一会儿又来一拨。学生的爱国热情深深地感染了张杨二位将军，两只即将成就历史转折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身为一名军人，在即将亡国灭种的历史关头，是该好好考虑做一些对得起自己良心，有益于国民的事情！”两人感同身受，按兵不动，俱不执行蒋委员长的进攻命令。

身在南京的蒋介石肺都要气炸了，一番“娘希批”后，亲自赴陕督战，当夜下榻临潼华清池。

一道密令下达到特别善于山地作战且精明伶俐的王宝军、王宝利二人的一营、二营。杨虎成、张学良要对攘外必先安内反动论断的顶头上司蒋介石实行兵谏，硬性任务是活捉蒋介石，逼其抗日，捉蒋行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黎明时分战斗打响，毫无防备的蒋介石听到枪声惊慌失措，穿着睡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从卧室的窗户跳出逃向黑悠悠夜色下寒冷的骊山。

“王营长，这被窝还是热的，肯定没跑远！”打跑院子警卫队，冲进蒋介石卧室的一名战士摸了摸床上的被窝，对随后进来的王宝军说道。“追！”王宝军一挥手枪出来和王宝利兵分三路分别向东、西、南追击搜寻。

正好被分到向南边骊山一路的黑老三立功心切，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持枪冲锋在前，大约半个时辰就把华清池后边的骊山北坡搜了个遍，可是连蒋介石的影子也没发现。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从他的附近传来，循声看去，在一堆石头旮旯的夹缝中露出一个人的背部。“不许动，动我就开枪了！”黑老三大喝一声纵身跳过去用枪抵着其脊背命令道，“举起双手，出来！”那人连冻带吓，哆哆嗦嗦退出夹缝举起手转过身，黑老三一看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他单手举枪向空中放了一枪，大声喊道抓住了！呼啦啦，满山坡的人都向他这边围拢过来……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老蒋被捉，西安学生、市民强烈要求惩治其专打内战祸国殃民的滔天罪行。他们打着横幅标语喊着口号，走街过巷游行示威。第二天上午，黑老三正在兵营驻地马场子休息待命，外边响起阵阵喊声，“反对内战，一致对外，打倒蒋介石！打倒卖国贼！”巨大的声浪吵得忙碌了整整一夜的官兵们无法休息。黑老三干脆不睡了，起身出来，刚一出院子就和一群高喊口号的游行队伍碰了个正着，为首的这个人让他又惊又喜！他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是多年不见的童惠兰。

原来，童记腊汁肉店关门后，一位自小和童惠兰耍大的邻居女子，凭着舅舅在西安大华纺纱厂的关系，也给她在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哪里她接触到了许多地下共产党的进步人士并加入了共产党。这一次是接到组织上的安排，带领大华纱厂员工示威游行的。

俩人寒暄问候后到路边说话，游行队伍依然喊着口号沿着顺城巷一路向东行进……

三天后，在社会各界舆论强大的压力下，在延安共产党代表周恩来的有力斡旋下，蒋介石不得不答应“国共合作，共同抗日”。西安事变得到和平解决。张学良为了保证蒋介石的安全，陪蒋同机去了南京。共产党为了保护杨虎成将军的安全，暗中派人护送其远赴香港。西北军东北军一时成了无帅之兵。

一个月后，东北军西北军重新整编，仅仅留下西北军半个师(号称十七师)的兵力与共合作，其余兵力全部被调离陕西。由于大部分长官都被调走，师以下长官几乎全部空缺，因此李正雄被任命为营长，王宝军、王宝利和有着众多山寨弟兄的黑老三分别被任命为一、二、三团团长，并在当地大量招募兵勇充实兵力，三秦有志青年闻讯踊跃入伍，形成了几乎清一色的三秦子弟兵。夏收后艰难地筹集到足够的粮草，开赴潼关黄河东岸的中条山一带和共产党的游击队汇合，与日本鬼子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殊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