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失格(二)

四、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感觉世间如此暗淡。李雪不停地刷着微博，时不时让我看搞笑视频。我觉得无趣。

拖着不多的行李进了家门，抬眼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父母。

“你跑哪里去了？公司领导打电话给我，说你无故请假，不服从公司安排。”母亲的双眼布满血丝，神情疲倦。

爸背着手朝我走过来，一字一顿地说:“你现在马上去公司！”

我看着他们，觉得这个世界越发可笑。拉着行李，不管不顾地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门外是父母的责骂和李雪尴尬的劝说。她本就不擅长和父辈交往，劝说到最后，竟大声斥责道:“你们女儿在你们心里还比不上一个破工作重要是吧？！关心一下她会怎么样！问一下她怎么回事不行吗？！”

客厅里有短暂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父亲猛烈拍打我房门的声音：“你给我出来！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给我出来……”

满天的责难还在继续，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不行，还是听得见。就好像被这声音关了禁闭。猛地坐起来，看到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我起身走到镜子前，坐下来细细地端详自己。眼角开始有了细微的皱纹，皮肤没有什么光泽，下巴和脸颊有隐藏的油脂性小痘痘，双唇紧闭，嘴角下拉。这样的自己，并不美丽。

我摸着自己的脸颊，不知道这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门外父母许是累了，没有再说话。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李雪轻轻敲着门，说：“小夏，你爸妈走了。你出来吃点东西吧。”

已经晚上9点了，房间里只有靠窗户的位置透过来一些光。肚子饿得发痛。我摸着自己的胃，手不自觉移到了小腹上，这里已经有一个宝宝。我和薛易的宝宝。爸妈知道了，大概会气得半死吧？

“呵呵……”不自觉笑出了声。

我起身，刚准备开门去吃点东西，手机响了。本来打算直接挂掉，但看着屏幕上亮着的“薛易”两个字，身边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

“喂。”

“叶子，我……”

“叶子？你好久都没有这么叫过我了。”薛易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叶子，我……我对不起你。”

沉默。

“对不起……是，你对不起我。”泪滴落。

“叶子，以前都是我不好。几个月前来找你，也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强忍住情绪，不想让他听出我颤抖的嗓音。

“叶子，这个孩子……他不该存在。我已经有我的家庭。你事业也正在起步。连男友都没有，就这样怀孕的话，别人也会看轻你。趁大家还没有发现，你赶紧打掉这个孩子吧。”

“薛易，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我知道了。”没有再听他说一个字，挂掉了电话。

泪水早已迷蒙了视线。三年前，薛易骗我说回家拿户口本和我结婚，结果他回去和别人成了夫妻。他结婚那天，我还在那个出租屋里忙碌地打扫卫生。手机微信在下午的时候响个不停，我擦擦汗水，打开手机看到的是一张张他的婚礼照片和一句句安慰的话。

那个时候，好像整个人都经历了一场地震，傻掉了。反应过来后，不停拨打着薛易的电话，却再也没有接通过。说来也好笑，这个我以为一辈子都打不通的电话，今天竟然主动打给了我。

我抹了把眼泪，开门去吃饭。李雪见我出来，急忙跑去厨房给我热饭菜。我跟着她进了厨房，倚靠着门框，说:“刚刚薛易给我打了电话。”

“他跟你说什么？”

“他让我把孩子打了。”

“真的是个王八蛋！生怕你把他怎么着了一样！打了就打了，反正是他的种，留着闹心。”

“嗯，走吧，出去是东西。”

大概是我整个人都格外消沉，李雪只是看了看我，没再言语。

五、

堕胎是什么呢？记得有人说过，堕胎是谋杀。而我，实在不知道我谋杀的到底是个未成形的胎儿还是我青春里投入了多年的爱恋。

回到这个城市的第二天，我就去上班了。领导对我很是不满意，扬言让我掂量好自己分量，我不是无可替代的人。

我回到自己的格子间，刚坐下，陈姐就踩着踢踏有声的步子过来了。

“夏叶，请你把这些因为你而耽搁的报告做出来。”一大摞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