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想法

2020-02-20  本文已影响0人  秦淮水

        黑夜渐浓,沈先生过滤掉了月亮的清冷,他撑着船槁,泠泠发光的湖面不知荡漾着哪位故人的思念.他叹了叹口气,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他满是风尘的脸。船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顺着涟漪,拆掉了那座通往月亮的桥。再有两日,沈先生便要抵达他久违的故乡,他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如逢知己,如沐春风。高低不一的青石路,拖起沈先生瘦弱的双脚,他开始沿着回忆,寻找着那缕只为他而生起的炊烟。一沓破旧的车票躺在沈先生马褂的夹层里,紧贴着那颗炙热而滚烫的心脏。

        时过境迁,沈先生的发根开始微微泛白,他坐在巷口的磨盘上,喘着粗气,那些紧靠米糊依附在土石墙上的征兵启事,吸引了他的兴致。他煞有其事读了起来,“袁统帅为平定中原,兵力稀缺,现招15-50的男丁,奖励大洋5个子,家属受军阀保护~~~~”他随手撕下这些告示,愤怒道:若不是军阀作乱,怎会有当今这个乱世。他披上大衣,渐行渐远在吵杂的巷尾里。

        船翁抽着旱烟,看着天色坠入山巅,他不知道这位姓沈的先生为何匆匆往回赶,船翁便只顾细啜嘴里的旱枪,两人无言,成了水上固定的岛屿。繁星依旧挂在沈先生的眼睛里,他枕着双手,想着阿妈的家常菜,念着阿爸的故事,他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但愿他们平安吧。老翁掀开船帘,递给沈先生一条烤得黑糊的草鱼,笑了笑:将就将就。沈先生自顾自啃了那条鱼,他心里暗许着:或许我这样的人只适合流浪,只适合各自为乡。

        碎绪飘荡的夜里,沈先生做了最后一次别离,他不得不逃离那个充满希望的地方,也不得不再次启程,船翁眼里的波澜不惊和久经人事的沧桑也让他这个守着文作的老学究,看透了山河里究竟埋着什么,或许下一次重逢,沈先生就有了归期。毕竟,他始终是那个守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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