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不到我爱的人
清晨六点,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一把揪住尚处于深度睡眠的人那略显迟钝的神经,仿佛从盗梦空间中层层抽离出来一般,凌乱的意识逐渐清晰,游荡的灵魂回归本体,睁开眼一瞬间,她在枕边的手机大屏幕上看到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熟悉名字。
“这么早?什么事?”
尽量压抑着语气中的不快,她打开扬声器,一个慵懒磁性的女性嗓音顷刻间流淌出来。
“我做了个春梦。。。”顿了顿,“和三个人。。。”
对方总算知道一大早被吵醒的人情绪容易波动,所以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哦!”不忍扫兴也懒得迎合的标准回答。
“和男的女的?”假装很有兴趣但也合乎逻辑的标准提问。
对方很满意她的反应,得意的吸了吸鼻子,“先是一个男的,然后是两个女的。”理直气壮的就像炫耀。
“认识的人么?” 被勾起好奇心,她开始小心揣测这春梦的含义。
“不认识,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对方话音未落,她的心猛的一紧,一股失落感向全身蔓延开来,但仍是装作不在意的耐心听完全部细节,同时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反复的说,不是我。不是我。呵呵。
来自于分手了仍是炮友的女人的春梦,倏地将她扯进沉重回忆里,十几年来念念不忘的梦的碎片一起涌上心头,拼凑成一腔浓烈的忧伤,带她强行检阅她的青春。而这些残梦,有的含义深刻,有的寓意不明,但无一例外,是她精心挑选出来最值得记住的部分。
十八岁之前,她的梦充斥着不安和迷失,永无尽头的迷宫,不停的奔跑躲藏,身后未知形象的追赶,同行的只有猫猫狗狗;
十九岁到二十七岁,梦里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聚散离合喜怒哀乐爱恨求不得,仿佛是现实的一块镜,映照人性残破;
二十八岁之后,也就是现在,频繁的梦到死亡,他人的,自己的,最后总是惊醒,心有余悸好几日。但她拼命的想,反复的想,却也想不通,梦里总是没有那个爱了很多年的人,这个结论让她最是忧伤。
以前,梦到什么她都想求一个答案,对比几个解梦的网站溯本求源,执着的如同信徒。但最终因为无解的谜题太多,探究自己内心潜意识的动力日益虚弱,可她对梦的敬畏之心仍在,总觉得冥冥中的昭示就在梦里,那是人最掩盖不住的初心,但是如今,又有谁在乎呢!
“说不定你真是个同志哟!”最后她戏谑的说,“一男两女的比例,答案很明显啊!”对方若有若无的笑,不发一言。
挂掉电话,她告诉自己谁会在乎这些呢!执着这么久,也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