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风波(四)
钓鱼为继的民工,后悔包这没赚头的拆房,老陈一家也是肝火突突,误了这多日,去了个五层的帽子。照这阵式干下去,民工没肉磨死,也得把他们主家急球死!
民工要求揭工钱,胡哩麻搭揭球了。老陈一家把从前订制好的钩机请出山。那钩机,亮晃晃的钢爪子,高大带劲,力敌千钧。
四楼顶子很快没了,三楼得慢慢来,正北边的那家有三层,那女人是个小学教员,难缠来。不让老陈家用大家伙拆房,多是这女人带头起的事。正西面的那家有四层,都是些外来的租客,没人操闲心。西面偏南那家木顶房,一间半的后厦脊,支(齿)在拐角处,正南面那家两间破门面带个鸡沟似的小院子。还有东北角上人家的两间两层门面房。哪家的都要操到心,不然,有你哭的时候,县城的房价这会算高上了天,这一家家,真要弄坏了!能赔得起吗?
都怪老陈家的基地七扭八拐不周正,当初起新楼时,别家房子,还是灰爬爬的烂瓦厦,楼房盖起来,也觉得没啥顾忌的。那时趁着兴头,又购买了西北角上箍漏锅的二分老宅基。如今基地看看,不方正不说,呈个倒放的“7”字形。
常言说,新房好盖,旧房难拆。老陈家夹塞的房子,在毗邻的楼房瓦厦间,拆起来更是难上加难来!
这钩机拆着拆着,正北面的小学女教员,数次蹦跶出来:“你把我家房子震塌了,来(挨)炮子的,你把我家房子震坏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女小学教员尖着嗓门,堵在钩机车前,指着操作的司机。
司机被小学教员骂的没法施工。老陈一家在县城有门店生意,无暇拆房工程,家里的一河滩,交由小舅子打理。
那小舅子也是个“眉眼”(厉害)货,使开猛劲,把女小学教员,摔在两米外:干舍来,人家拆房操心来,你别胡搅蛮缠,房子弄坏了,有主赔来!
“你打人,打——”女小学教员爬起来,扑腾着扎向老陈小舅子。
老陈小舅子臂紧挡,女小学教员风筝般的倒在破烂的地基上。
房子拆到三层,正当三九寒天,唏溜唏溜干活也不是个事,眼看到了年关,干活的掂着春节,人心涣散。老陈一家想着,就是赶在年前拆完房子,那么多垃圾,也无法弄利连,还不如暂且放下,新年破日一过,就动工,那时人心稳了,干活带劲。
人们吃喝准备饱饱的,想着阖家欢乐,尽兴春晚盛典时。谁知到了春晚,舞台间单单几个播音主持,对着空寥寂寞的观众席,说起了胆战心惊的新冠病毒!
鼠年迎头,撞上了新冠疫病。门店开不了,打工打不了,各个路口把关挂网,铺天盖地是防疫抗疫的新闻消息。不分城市乡村的人们,个个鼻梁上压只保护安全的口罩。这会儿,人们不再热议挣多挣少的钱事,老陈家拆房的事,这会更是个无足轻重的闲事了!
明天,自己还能活着吗?活着,的确比啥都重要!无论学历,无论高低贵贱,无论当官为宦,无论平民百姓,无论财富如何!明天,没染上新冠疫病,还能健康呼吸,看见蓝天白云,艳阳高照,算你有福有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