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又到一年下雪时,连节气都是小雪,真是应景。
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出自白居易的《问刘十九》,写给友人的诗句。
第一次读到这首诗是在沧月的《七夜雪》,一本武侠小说,但是读到的却是美好但是并不美满的结局。一晃已近十年,但是每年下雪的时候都会念起这首诗句,都会想起七夜雪的故事。尽管通篇没有多少人物,却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小说印象最深的2个场景:
霍展白怀中躺着紫夜,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霍展白放妙风离开,望着一骑绝尘而去,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却又不知道。紫夜在昏迷中好像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挣扎着抬起了手,最终却没能做最后的告别。许久之后,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最后只为了一场甚至是不能见面的告别。
沧月直言最想写的两个片断:霍展白和薛紫夜在梅花树下喝酒,以及最后他们在雪原上擦肩而过。
我倒是觉得在梅树下喝酒,远没有两人相拥入眠来得感动。两人都是极为痴情的人,有自己放不下的执着。彼此的相处,虽然每年就那么几天,却偷偷的拯救释放了对方。彼此给对方以慰藉,虽未严明,确那么真实。加上早上紫夜踢开展白,一句『流氓,你占我便宜』,但是又觉得『为什么一点不觉得冷呢』,勾勒的画面让人忍俊不已,心驰神往,何其美好。
雪怀对于紫夜,秋水音对于展白,两者都是一样的,青春年少难以忘怀的感情,一直走不出来。倘若没有每年谷内的养伤,两人多半会这样过一生。幸运地是,时间解决了这个问题,遇到了对的人。
如果没有主线故事的发生,两人肯定会在梅树下继续拼酒,今年或许就会更进一步了。说不上谁对谁错,彼此都互相羁绊着,不得已选择了妥协与放弃。紫夜的选择对霍展白不公平,但是七公子没有半点责怪,全是对佳人的追思,而且是余生岁月,甚至和雅弥惺惺相惜,也答应和她的教王弟弟做朋友。在冬之园的疯狂舞剑,侍女的掩面失声,都让人唏嘘不已。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一定赢你!多希望能赴这样的约,却没机会了。
曾经无比希望这个约能如愿,但偏偏事与愿违。整个故事『没有撕心裂肺的激烈冲突,有的只是钝而深的痛感和无力』,和生活中无法改变的无力那么像。有许多续写的文章,想要把紫夜复活再续前缘,多半没有写完,一方面和作者的毅力有关,另一方面或许是作者有了新的感悟,明白这样的解决或者才是最凄美,最让人回味的。或许不美好的事情才美好,给人留下长久的念想。那个时候不明白结局的含义,很快读完觉得不美满,现在逐渐明白作者要表达的意图,是阅历多了,是学会了妥协和放弃,或许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