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

今天，我去了阔别9年的老家。

上次回老家院落是2011年的6月底。那一年，我父亲逝世了。我父亲的丧事是在老家院落办的。

那一年，老家院落还有好些住户，也算比较热闹。

这些年，我回家乡，没有回老家的旧宅子。

我知道我们院落里的好些人家已经在河边建了新房子。每家每户的房子都是独栋别墅，至少三层楼，有的还建了五层楼。

今天吃完晚饭，我特意从田埂上绕回老家院落。

一边走，一边寻找儿时的足迹。

家乡的水稻田很久没人种了，路边长了很深的野草。我走回去，都有点像披荆斩棘。

今年，国家规定不能荒了田土。于是，老家的人在田地里种了几棵树。

回到老家院落，我百感交集。

院门还在，只是长满了野草。旁边的仓楼已经溃烂不堪。

院门正对的砖房，是我小时候住的房屋。我在这座砖房里生活了六年。

记得孩提时，每天望着院门上的菩萨画像祈祷自己不生病。

每个夏天在旁边的仓楼上练习翻筋斗。

如今，仓楼已经成为危楼。仓楼旁的菜园子承载着我小时候美好的回忆。我记得我父亲在菜园子里种了很多蔬菜，比如丝瓜、苦瓜和四季豆。

在那个贫苦的年代，我养成了吃蔬菜的习惯。

如今想起来，在老家的旁边有一个自己的菜园子，多好！

我们整个院落总共还有三户人家。其他的住户都搬走了。

我来到了我的老住所，已经风雨飘摇。政府已经帮忙贴上了“空房”的标签。

在这座破旧的木房子里，我在这里出生。七岁后就搬到这座木房子里。

往事历历在目。当年，外面下大雨，房间里面下小雨。每次下雨，我家的老屋都遭殃，里面特别潮湿。

我十四岁那年，我走出了老屋，离开了家乡，去外地求学。

我在老屋待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寒暑假才回老屋。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也只是偶尔回来。

我对老屋有很深的感情。在老屋里，我曾挑灯夜读，我曾立志要考入一流的学校。

在老屋，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想自己有所作为，为家里争光。

直到2009年，我家里买了房子，我父母才从老屋搬出来。

只可惜，两年后，我的父亲就去世了。

今天再次目睹摇摇欲坠的老屋，这座我曾经生活了多年的破旧的木房子。最初是用旧的木材建造，后来邻居把另一半拆了，老屋元气受损，摇摇欲坠。我曾多次担心老屋会倒塌，我会被压死。

虽然飘飘摇摇，老屋还是没倒，只是变了形，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老屋没倒，老屋还在，对我来说，是一大宽慰。

从老屋走到后面的晒谷坪，我家的土砖猪圈已经破烂不堪。

曾经，我妈妈在这个猪圈里养猪。我们晚上打着手电筒喂猪食。到了冬天给猪贴上稻草。

如今，猪圈的房顶倒塌了。院落里的一户人家在猪圈里种了一棵南瓜。

我的老家院落，建于清朝乾隆年间。经过几百年的洗礼，风雨飘摇，断瓦残垣。

在我小的时候，这里热热闹闹，还是一个四合院。每天院门都要锁上。

每天夜里，我和小伙伴们在晒谷坪上玩游戏，讲着我们永远听不厌的神话故事。

或许，我的心理年龄不成熟，睹物思情。回一趟老屋，我不由感慨岁月的沧桑，人间的冷暖。

九年后再次回老家，老屋还在，多了一份沧桑。我是这里的主人还是游子？

(2020年8月2日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