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奴的庶母夫人
美貌的菜花1415926
原创非首发
2022-7-3118:07吉林
我叫古艳阳,是仁皇后宫中的第一夫人,也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
不过现如今我被仁皇幽居于离恨天,整整十六年,死生不负相见.
可是今天不同,仁皇死了,我衣着一身烈焰红裙,笑得妖娆妩媚.
硕大的玄铁棺前撞死了柳飘飘,她是仁皇的皇后。
世人皆知,当今帝后二人一向恩爱无双,鸾凤和谐。
而如今仁皇已逝,论陪葬,她确实有那个资格。
不像我,几十个春秋冬夏一晃而逝。
就连这些宫中仅存的老人,也不知还有几人能记得我古艳阳了.
我似悲似喜,脚上银铃当真是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我修炼了大六合功法,尽管这岁月如梭,却也格外垂怜于我,一眼看去,也不过就像是芳龄二八,
"妖女!"
我看着柳飘飘愤恨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眼角的细纹,真的是好可怜呢!
毕竟早在十几年前,她也曾是一位祸国殃民的无双美人啊!
"放开我的母后!"
一个身着孝服的少年,剑眉星目,手持长剑,直指我的面门。
我用双指夹住他的剑尖,莞尔一笑。
不愧是仁皇之子,大六合功也练到了小乘境界。
小小年纪,虽说看着还稚嫩,可也算少年中的英雄了!
我稍微一用力,精钢打造的佩剑便寸断成灰,我用衣袖轻拂过他眼角的一颗泪痣,风轻云淡。
他这相貌倒是十足随了他爹,只不过多了几分柳飘飘的阴柔之气,不如仁皇来的阳刚.
我乃苗族圣女,功力深不可测,又哪里只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可以披靡的。
只一个错身的功夫,这小少年便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我不屑地说:“你爹没告诉你,他的大六合功还是我传授给他的吗?“
我一碰耳环,发出铃铛之音,化成无数音波,一时间在这皇宫之中便被吸引而来无数毒虫,遮天蔽日.
我赤着双脚脚,一步一步走向仁皇生前最珍重的那个位置之上,安坐下去。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权力巅峰之上,鸟瞰众生的滋味,果然不错……
这十六年以来,要说是仁皇困了我在冷宫里,倒不如就说是我自己困住了自己。
我就想不通了,为何明明是我一路陪他 披荆斩棘,为何到头来他却选择了柳飘飘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陪他君临天下?
我越想便越发烦躁,这十六年来,我虽说神功有成,但是心境却一直不如从前安稳,躁动得厉害。
我伸出右手,一团赤色的内劲打在仁皇的玄铁棺上。
瞬间,棺木便燃起了一层淡蓝色的火焰,连带柳飘飘的尸身也一同化为劫灰!
“母后……"
那少年尖叫一声,便想冲上去,却被司马丞相一把拦腰抱住.
"殿下,万万不可!这是地狱幽火,可燃尽万物,您万万不可冒然行事!”
我翘着二郎腿,邪笑着看向司马魏。
“老东西,已经十几年不见了,还是这么有眼力..…”
司马魏坦然一笑,一撩衣袍便向我跪下.
“外臣拜见艳阳夫人!"
说罢,司马魏便趁小少年不备,用力一拽,两人结结实实给我行了一大大礼.
"殿下,这位是您父皇的艳阳夫人,除了您母后之外,这后宫之中唯一的一个超一品夫人,位同副后,是您的庶母!"
“就她?"
小少年显然吃惊不少,一双桃花眼惊得都快立起来了.
我聚气成爪,用內力一吸,便把小少年那漂亮的脖颈捏在了手中。
他的小脸蛋憋得降紫,假如仁皇当初不是对我那么绝情,假如我也有上这么一个儿子,那么今天,我是否也是也会甘居柳飘飘之下了呢?
可早些年,我为了能以太阴女身能帮仁皇从苗疆圣地偷出大六合功法而伤了根基,这一生就都已经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了……
大概也就是因为如此,仁皇后来才有了柳飘飘的吧!
"艳阳夫人息怒!"
司马魏用双膝紧忙向我爬了两下,他一向忠心皇室,死心塌地。
见小主子垂危,急得他恨不得以身相替,这便是正经的纯臣了。
只不过他司马家世代书香,并不曾习武,更何况他再对上一个武功诡谲的我。
现如今这皇宫的所有守卫都已经被我用毒虫放倒,丝毫没有反抗之,他并没有胜算。
"艳阳夫人,殿下小字鹂奴,仁皇在世之时曾经说过,这黄鹂乃 两情缱绻之鸟,是他与夫人的定情之物啊!"
我立刻便收回了手,像是被灼烫,原来他还都记得。
我驱散毒虫,阳光重新照耀众人.
其实在这个皇宫之中,只要仔细打量便会发现建筑风格处处都透着苗族的特色。
他曾说过,怕我住不习惯会思念家乡……
我看向化为铁汁的玄铁棺木,能与柳飘飘融为一体,想必也是他心之所向吧!
我猜对于我,他想当初也是爱过的吧!
就像春花秋月,只是欣赏却并没有指望过地久天长。
而现如今,斯人已逝,我还能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我走下去阶,自己都困了自己一辈子了,也该出去走走了,也许是雪山,也许是北漠,都去瞧瞧,四季繁花,秋收冬藏。
"小殿下如今四面楚歌,还不求你庶母救命,更待何时!"
小少年紧爬几步,拽住我的脚腕,温热的皮肤触感让我不适。
我从六岁开始便住在虫穴,与五毒日夜相伴,除了仁皇在世,我还从未与其他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别逼我杀他!”
怎料,司马魏突然耍起赖来。
"自艳阳夫人自请搬入离恨天开始,咱们陛下整个后宫就如同虚设。只有皇后一人,咱们殿下一子。夫人若是杀了殿下,仁皇便等同于绝了子嗣.江山万里,陷于一刻。他老人家一生努力,便化为乌有……臣倒是无所谓,反正臣还有些微末计量,上次南楚便派来使者,曾言楚皇以半壁江山为聘,邀臣过去为宰相。那这样的话,臣还是要谢夫人成全的!"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噎死。
虽说柳飘飘是抢了我的皇后之位,可这十几年,我别居冷宫,她倒是也不曾怠慢。
衣食摆件,就算是小到四时瓜果,照她的中宫正院也只多不少。
我只要但凡还残存一点人性,也不至于要灭杀她的儿子.
我深吸一口气,故意刁难。
“我要做皇后!"
"好嘞”!
司马魏兴冲冲从身后拽出一份空白圣旨,刷刷刷几笔,然后拿起玉玺便要往上按。
我额角青筋暴起,回头照着小少年的俊脸便是一个大嘴巴。
"你爹死了,现在你便是一国之君!为什么玉玺却在一个外臣的手中,而且他还能顾随意颁布立后的圣旨,朝廷现在都这么草率了吗?"
小少年捂着着肿了半边的的俊脸:"庶母,您久居深宫并不知,现在朝廷册立了四大藩王。父皇临死之前又怕儿臣年幼,料理不来朝政,便并未册立儿臣为太子。只叫司马丞相监国……”
跟我玩算套路是吧!
我夺过玉玺横了司马魏一眼.
"司马丞相甚得我心,皇儿明日便把他阉了,送进离恨天近身侍候我吧!"
小少年兴奋地应了一声,看来平时没少受司马魏的闲气。
其实,表面上说朝局纷乱,四位蕃王乱政,处理起来也十分简单的。
蕃王之制,不过当初最开始是仁皇为我苗疆之主设立。
我本为苗疆圣女,入宫为夫人。
仁皇便册封我苗主为苗王,苗人治苗,犹如附属之小国。
只要年年上贡,岁岁来朝便好.
如今的苗王,算起来还是我的同门师兄,身上种的是我苗疆蛊王一金蝉蛊。
不过只可惜他遇上了我,我是蛊武双修,一出手,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我揭开面纱,很明显,他惊讶极了.
十几年都过去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而我却依旧芳华绝代。
"长生蛊!"
师兄双眼睚眦欲裂,我洁白如玉般的手掌刚如覆上了他的心脉。
“真丑!"
都告诉他多少回了,他男生女相不抗老,让他记得好好保养。
他非不听,还在后院纳了十七八个妾室。
弄得现如今,早早便秃了顶,成了地中海。
在我夜半策马而回时,正遇上小少年在我离恨天里温茶,一脸的谄媚。
我一脸嫌弃,"你别笑得这么狗腿好不好?就算你笑成一朵菊花,我也并不会助你登基的!"
看着的鹂奴一脸失望远去的背影,我掏出怀中从苗王那里搜出的丹书铁券,撇向帘幕后头。
"这个你先收着,我若成功则不论,失败便扶他登基,诛杀妖妃吧!"
帘幕后的司马魏一脸邪笑,“不愧是艳阳夫人,苗王强悍如斯也可手到擒来!”
我饮下一口清茶,压住体内金蝉毒素,他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苗王一死,果然其他蕃王便立刻有了警觉。
等我刺杀戎王时,与整整二千戎兵激战了半宿,简直是杀到手软.
那次我在仁皇陵前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将明。
我明知他临死也要榨干我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可我自年少便倾心于他,又能怎么办呢?
那一年我还只有13岁,在乱障林中偶然捡到了当时被兄弟迫害的仁皇。
一眼误终生,想来从当初便是我太过直执拗了吧!
他其实从未主动开口说过爱我.……
这一夜,我脱下红裙扔进火盆,我的情爱如同烈焰烧身,而仁皇却一直都是迫不得已!
我摸了摸桌上茶杯,尚温,这孩子,怎么说都不听,倒还真是有我的几分傻气。
半个月后,我身上伤势已经康复大半。
羯王为人阴险奸猾,我此次打算扮作美姬,潜入羯地。
小鹂奴来为我送行,从胸前掏出半个纸符,扭捏了半天.
"庶母,实在不行你便回程吧!可千万别被那老货占了便宜去!”
这副憨样,倒是把我逗得乐不可支。
老货?
那羯王算起来还要比我小上一年零四个月,这孩子是在内涵我吗?
我在小鹂奴的手腕上按了一下,种下一个金蝉子。
这样一来,千里之外,我们便也会有所感应了!
不知为何?
我突然就不甘心被仁皇所利用了,哪怕以爱我为名....…
刺杀羯王果然格外艰难,他不但早有防备,而且內力高深。
尽管我使尽浑身解数,可他却也有百年陨铁甲护体,一时之间,我二人竟然难分伯仲.
后来,还是我拼死给了他一个催心掌,而他的鹰爪也同样掏穿了我的腰际.
远在皇宫的小鹂奴心中一痛,滚烫的茶便灼痛了他的手背。
“司马丞相,父皇这样安排,对艳阳夫人不公!”
司马魏笑了一下:“殿下还是十分稚嫩,待殿下君临天下之时,便也就真正的长大了,就知这世间并无真正的公平可言!仁皇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并没有真正逼迫过艳阳夫人,她不过是为了成全自己对仁皇那无处安放的情义罢了!并不是真心为了帮助殿下的……”
这一夜,我的离恨天好似格外的黑暗,可明显粗浅的呼吸声,还是泄露了小鹂奴万分不济的內力功底。
“庶母,假如没有父皇,你可还愿意为孤平定四方?”
我并没有回答,气脉中的淤堵暗暗作痛,连续的千里奔袭,我即便是个铁人也会有力所不逮吧!
更何况,我还不是……
我本打算休整一段时间的,可现在想一想,就剩一个南滇了,问题也不算太大吧!
可偏偏就是这次,天意弄人,我便失去了造化。
气脉受损,我一运起內劲便会剧痛无比。
我被俘虏之后,被吊在两军阵前,高悬在旗杆之上。
滇王是个谨慎之人,他用大手法封住了我的命门,锁住我的琵琶骨。
我抬头看了看阳光,绚烂刺目,手筋脚筋皆被挑断,丧失高深的內力支撑,我几乎一夜白头。
其实我并非不能自我了断,我还有蛊虫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可也不知为何?
我就偏偏想来这两军阵前走一遭,想最后听一听小鹂奴唤我庶母。
可天不遂人愿,领兵的却是司马魏那个老东西。
他一向是以皇室利益为重,滇王抓我一个过气的夫人,对他来说,就是无关痛痒。
司马魏亲自手持弓箭,一箭穿心,看样子打算先拿我祭旗了。
看着我自己当胸一箭,从前只知道他文采风流,还真没有想到,这老狗还是文武双全啊!射的真准……
在我意识开始焕然的最后一刻,我好像恍惚能感受到小鹂奴温热的眼泪,“庶母,庶母……”
现如今我已经在离恨天养老许久了,有口不能言,有目不能视,有足不能行。
却依旧每日还能感受到小鹂奴的唠唠叨叨,“庶母,你看这新来的太监侍候的可贴心啊?”
司马魏:还真是打心底为你们的母子情深所感动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