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同人】实非良人（二十）
20 仙督
“瑶哥，你回来了。”金光瑶一去月余，听闻他回来，秦愫忙带着金如松前来迎他。
金光瑶笑了笑，俯身抱起地上的金如松，喊了一声“阿松”，如松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金光瑶，对于金光瑶的呼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秦愫看见金光瑶明显的蹙眉，开口安慰道：“我听奶妈说，乡间倒有说法，开口说话晚的孩子矜贵，是富贵命。”
金光瑶贴近金如松的肉嘟嘟的小脸蹭了蹭，笑道：“阿愫，阿松不管聪明不聪明，都是你我唯一的孩子，我们一块把他抚养长大。”
秦愫看着相依偎的父子俩，心中五味杂陈，自成婚来，瑶哥就不再与她行房，倒也没听说他外边有人，对自己也是相敬如宾，温言温语，陪着走过母亲离去的那段痛苦时日，可是，为什么瑶哥就是不愿意再碰自己呢……哪怕觉得阿松不聪明也不愿意再要一个孩子吗……
这么些年来也没见瑶哥身边有什么美貌的仙子，来往甚密的也就泽芜君、怀桑，对，还有一个因骚扰瑶哥被撵出金家的莫玄羽……难道……
秦愫不敢再想下去，强装出一抹笑意，与金光瑶携手进了金家。
听说金凌回来了，金光瑶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金凌的住处，在墙外就听见里面的金凌挥舞着木剑哼哼哈哈的声音。
转了个弯，正想抬脚进去的金光瑶，听见站在檐下的两个仆从细碎着说着什么，依稀听见“如松”的名字。
悄无声息的靠近，直至两个仆从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瞧瞧金凌小少爷，天资聪颖，昨日刚教的剑法今日就能耍起来了，又日日起这么早习练，等到十四五岁，也能如已故的子轩少爷一般独领同辈风骚。”
“嘿嘿，那一位的儿子如今都有三岁了，听说还是不会说半句话……”
“可不，听我相好说，那小少爷呆呆的，平日里夫人日日跟他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不是个傻得吧……”
金凌一个招式练完，看见仆从身后的金光瑶，兴高采烈的冲了过去，“小叔叔。”
两个仆从回头一看，吓得跪到在地，不住地求饶。
金光瑶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两人，勾起一抹笑掩下脸上的深沉，替金凌擦干额头的汗珠，拉着他的手一块去用早膳。
“阿凌怎么回来了？你舅舅肯放行？”金光瑶边走边问。
金凌苦着脸，告状道：“舅舅要打断我的腿，我就赶紧跑了。”
金光瑶失笑，“你又怎么惹着江宗主了？”
金凌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小叔叔，你跟魏无羡有仇吗？”
金光瑶看着才到他腰间高的金凌，犹豫了会，摇摇头，“怎么了？”
金凌长舒一口气，开始吐苦水：“我在舅舅的屋里找到一本书，上面写了魏无羡的名字，问舅舅是谁，舅舅当时就生气得眼睛都红了，将那本书烧了，我分辨了几句，他就要打断我的腿……”
金光瑶想了想，蹲下来摸了摸金凌的脑袋，“阿凌，你知道夷陵老祖吗？”
金凌点点头，咬牙切齿：“杀我父母的仇人，我当然记得。”
金光瑶摸了摸他气鼓鼓的小脸，继续道：“魏无羡就是夷陵老祖。”
金凌愣住，“可魏无羡的书怎么会在舅舅屋里？”
金光瑶拉住他，边走边说：“魏无羡是你舅舅的大师兄，说起来也是你大师伯，从小跟你母亲和江宗主一块长大，后来……”
“所以啊，阿凌，你要明白，为什么你舅舅对于修习邪魔外道的人如此深恶痛绝，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以后不要在你舅舅面前提魏无羡的名字，少惹他生气。”
金凌咽下最后一口粥，认真的点头，“小叔叔，我知道了。”
金光瑶看金凌还苦着脸，示意下人将东西带进来。果然金凌一瞧便来了精神，“这是送给我的吗，小叔叔。”
金光瑶点点头，“阿凌，给它起个名字吧。”
金凌拿着包子，蹲在地上一点点掰碎了喂黑毛狗崽吃，想了想，兴冲冲道：“就叫它小仙子。”
金光瑶：“……”
修建瞭望台的提议果不其然遭到各仙门的反对，纵有蓝曦臣出言相助，金光瑶扯皮了半日也未见半点进展。听闻消息的金家族人私下里商讨推秦苍业出来劝金光瑶放弃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应付人应付到月上柳梢头，金光瑶颇有些筋疲力尽，吃了几口点心垫补，抬头就看见蓝曦臣和聂怀桑远远地走来。
蓝曦臣走近，看了金光瑶一眼，掩唇笑了会，才对着金光瑶点了点嘴角。
金光瑶慌忙用手擦过，蓝曦臣摇摇头，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点心屑。
聂怀桑折扇遮脸，露出的一双眼睛来回看了看，垂下眼几不可闻得哼笑一声，出言打破了金光瑶的僵硬，“三哥，我跟曦臣哥哥来蹭饭，你可是用完了？”
金光瑶仿佛如梦初醒，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才迎二人入座。
“三哥，你帮帮我吧，聂氏地界几处都有邪祟作恶，我该如何是好呀……”
胳膊挣了挣，眼见挣不脱聂怀桑的桎梏，金光瑶叹了口气，“怀桑，我可听说你如今有了个‘一问三不知’的绰号，你不拿出些气势来，可不就要任由手下人拿捏，不过就是些放不到台面上的小邪祟，用得着你这一宗之主头疼吗。”
聂怀桑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的抱住金光瑶，“我知道啊……可我灵力低微……我也没办法，三哥，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蓝曦臣作壁上观，倒了一杯茶水，喝得惬意自在。
金光瑶无法，百般保证，才脱离了聂怀桑的祸害范围，忍不住瞪了蓝曦臣一眼。
蓝曦臣笑纳了，正巧仆从将几碟小菜酒水上了上来，抬手就给金光瑶倒了一杯酒水。
金光瑶接过，叹口气，大概永远也跟二哥生不起气来吧。
“看今日情形，想要修建瞭望台怕不是易事，阿瑶，你准备怎么办？”
金光瑶喝了一口酒，道：“此事势在必行，只能慢慢磨了。我金家倒可先出资修建一部分……”
“嗯，在何处先行修建，阿瑶可有主意了？”
金光瑶点头，“倒是有个大致的范围，不过还是想亲自去看看再做定论。”
顿了顿，又道：“二哥可愿陪我一起？”
蓝曦臣替金光瑶和聂怀桑都添了酒，才回道：“自然。”
聂怀桑猛灌了一杯酒，抓起酒杯自己倒了一杯，凑到金光瑶身旁，“二哥，我们继续喝，你可一定记得要帮我啊。”
酒过三巡，金光瑶起身想要相送，却被蓝曦臣阻止。看着蓝曦臣扶着醉醺醺的聂怀桑渐行渐远，金光瑶才彻底放松下来，干脆倒在地上，闭眼歇息。
金陵台灯火通明，金星雪浪被染上一层温和的暖意。聂怀桑坐在亭中歇息，蓝曦臣倚着白玉石柱，抬头看在烛光映衬下不甚明显的繁星。
“曦臣哥哥，那朵牡丹开得真好。”聂怀桑摇摇晃晃的走到蓝曦臣身旁，凑近他耳边说道。
蓝曦臣微微避开，顺着聂怀桑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花骨朵硕大，花瓣层层叠叠，自带一股风流恣意，在那一片金星雪浪中艳压四座。
“帮我去摘了好不好？”聂怀桑抱住蓝曦臣的胳膊，撒娇道。
蓝曦臣低头看着聂怀桑，片刻后，摇摇头。
聂怀桑低头错开蓝曦臣的视线，“那我去摘了，曦臣哥哥可千万不要阻止我哦。”
蓝曦臣站在原地，看着聂怀桑歪歪扭扭踩着一片金星雪浪的尸骨走到那朵花前，还特意扭头回来看看自己，才一把将那朵花连根拔起。
聂怀桑与蓝曦臣擦肩而过，意味深长的看了蓝曦臣一眼，步伐坚定，哪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蓝曦臣等到聂怀桑的脚步声听不到了，才慢慢走到那一片残枝废叶中，捡起唯一一片没有被聂怀桑用脚碾得支离破碎的花瓣，拂去上面的尘土，夹在指尖，想了想，随手将白色的花瓣抛起，吹了一口气，又看着它慢慢飘落。
天道昭昭，因果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