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不热的温度
文/果果宝儿
图/网络(侵删)
图片来自网络“生活会越来越好,阿姨,要好好的过下去,从歌儿的伤痛里走出来。但谁能告诉我,我如何才能走出来?”
善良的网友发来安慰。
2019的跨年之夜,一位母亲淡淡的忧思跃然于上,人不见,思常在,乱如麻,点点装满女孩的回忆,它们历历在目地在母亲脑海里存留着。
从希望到绝望的心际里,早已不是 “放下亦能解脱”的简单心理疏导,以她为生命意义的绝然崩塌,那般柔情里的刚强,那些苍白的颤音,那总是流不尽的泪水,在白天黑夜里一齐涌进母亲的身体里,烙印着它的深度,刺激着她的每一处神经。
那种割裂之痛早就被2016年11月3日那个冰冷的夜晚生生地带离着。
有人说,时间会冲掉伤痕,会将记忆里的存余模糊,对于一位深情的母亲来说,那般伤痛的疗愈却是旁观者无法感受。
时间无所谓长短,天气无所谓好坏,来来去去的旧年新年里,只是一天一天刻板地缩减罢了,生命在少了强支的余生里,再祥和的时光终究还是过不了眼帘,走不进心里。
那些尘世间的色彩在她的世界里失了颜色,即便它们依然泛着欣欣所致。
不堪重负的思念吞噬着内里最深处的呐喊: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你平安无恙!!
刘鑫,三年前作为日本刑事案的当事人,在三年后的今天以另一种不同的身份活跃着。
三年前,与她一般有着青春年华的女孩因着善因在她的面前失了年轻的生命,那尖叫的悲鸣声即便是邻近公寓里的旁人也听闻了,但就是唤不进她的双耳。
一门之隔,阻断了生还机会,从此唯剩下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无尽哀思。
也许人在须臾的惶恐中都能将它们忽略为零,也许柔弱女子在人之险境之后的求生本能——利已舍他的因子自然地快速生成。
这本无可厚非,人非圣贤,谁也无法保证在当时当刻会与江歌一般,孤身地置于险境而不去考虑其它。
凡人多如牛毛,那些如她将门反锁了的人隐着暗里或许就有你,我,他。我们无从指责,亦无力去伸讨该有的防卫。
所以,在这一刻,放声的出口驳斥戛然而止。
人的道德底线到底是不能承受太多无法苟同的三观,对于有着共情相若的大多数人而言,挑战公序良俗,弃之道德践踏底里的行为,着实让人不忍直视。
第一次在《局面》里看到刘鑫从车上走下来,她的张惶不定,避重就轻的神情落定镜头前。
她说:她会去女孩的追悼会。
她说:她会去机场上接女孩的母亲。
她说:她会告诉女孩母亲,女孩被害的真相。
结果当然是没有,没有。
她说:阿姨,我错了。
她说:阿姨,你原谅我。
她说:阿姨,我来看你。
结果当然还是自说自话。
如果在凄凉的笔调下有个温暖的走向,那必是一个大家都愿意接受的故事。
但,它不是故事。
她们的缘份好像从一开始就被绑定,同一个城市里的两个女孩,年龄相仿,同在异国求学。
有没有他乡遇知音的深触?
女孩仗义地将其带到公寓一同生活;她受到前男友纠缠,女孩深夜伴着一同回家;出事的那个晚上,女孩在门外,她在门内。
女孩可能想不到,为善换来了隐晦地不同声音。
她将她的不该推卸;她有意无意地将女孩打工的居酒屋往酒吧带入;她可以在女孩消逝生命后在审判席上,将女孩的关系说成有歧义的性取向之说。
人性的恶,望不到尽头,只因它们还有更多的章法,我们无从得知。
两个女孩截然不同的品性比对,两个家庭面临关乎自我时人性的碰撞,亦是当代农夫与蛇之故事的延续。人虽高等动物,在残余的兽性未除时,那般劣性的心智可见一斑。
本着一个共情心态,将受害者家属的伤害降低到最小,适时地安慰因她间接消逝生命的女孩母亲,在精神上给予支持,不求博得她的谅解,但求无愧于心。
这应是人之常理,人之道德之本,如若她的行为会是这般,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人怎可能从一始扭曲的三观里恍然悔悟?
一个谎言需要多个谎言的帮衬,对于习惯以借口为其开脱的品性而言,谎言无所谓多寡,它们充其量只是量的递增而已。
苍白的语言下周身被一股愤慨牵引着,人性的善恶,人心的美丑,与学识半毛钱也扯不上关系。世间犯重案的在押刑案,高智商,高情商,高学历的不在少数,他们的不在常理,无心无感亦是我们无法想象。
他们或许就是这么小心地掖着藏着不易被人觉察到的某些狠砺,在遇到紧要关头时,被匿起的本性又不耐地重新得以燃烧起来,向他们周围的特定人,同伴呲牙咧嘴,伺机行动。
案件走线回到几年前。
2015年4月7日,江歌到日本留学。
2016年11月3日凌晨,江歌在日本被其室友刘鑫的前男友陈世峰用匕首残忍杀害。
2016年12月20日,日本东京裁判以故意杀人罪和恐吓罪判决被告人陈世峰有期徒刑20年。
2018年10月15日,江歌母亲江秋莲发文宣布将对刘鑫提起诉讼。
2019年10月28日,法院决定立案审理,江秋莲诉刘鑫生命权纠纷一案。
法律不是万能,能将命案里某些洞察不到的细节予以全部释结,遗憾的是这些看不到的边角,正泛着它的狡黠,再次以它的凉薄摧毁着常人的视角。
在江歌遇害的1143天后,刘鑫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刘暖曦,在微博里通过言语诋毁,侮辱江歌母亲江秋莲并接受粉丝打赏5万余元。
“曦”象征着柔和的清晨阳光,“暖”满是正能量的亲切感,这样的温和柔美予上一个标配的女子身上,犹是再好不过的名儿。
虽说名字只是个代号,但如此的雅名套之她的身上,为何有种毛孔悚然的凉意?
2017年,刘鑫和网名冷眼萌叔不间断地对江歌的母亲进行言语攻击。
清明节,她发微博:又是清明了,祝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两分钟后,冷眼萌叔在微博称:记得让她来看看她妈妈的一地鸡毛。
几分钟后,冷眼萌叔又在上面发起:阿姨,血馄饨好吃吗?
在特殊的日子,给一位本就身心俱疲的江歌母亲发来私信:阿姨,血馄饨好吃吗?我看你热度也逐渐消退了,我上来帮一下你,不然你做不出文章,太可惜了。
但凡节日里,刘鑫笑里带刺的言语刺激不断,似乎对一位母亲“锦上添花”的补刀一笔,热衷不减。
这个宇宙最黑暗的不是夜晚,是人心!那些肮脏的灵魂!“就算我手中的武器只剩下悲伤,我也会战斗到最后。”
江歌母亲说。
对于挑衅者言辞之恶砺,行为之无端,纵使她的恶念追寻不断,一位执着的母亲亦会不屈不挠地悲而抗起。母亲的能量里怎会为了些与人之属性不符的毒蛇猛兽给畏惧,真正惧了心神的人当是那些行走在暗黑里的驱壳。
“我会紧紧地拥抱着你,轻描淡写地告诉你,这就是生活,酸甜苦辣咸都有,妈妈早已把过去的苦难收为生活的财富了,你是妈妈的天使,你是妈妈的力量。”
江歌母亲说。
如此这般,算是了然。即便被利齿呲咬的麻木亦驱赶不了决绝抗起的回击。那些被裹至精装上的残次品,层层拨开后的丑陋也将真实地呈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