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十之后（12）——看人间疾苦

你以为医生收入高，坐在诊室里风不吹雨不晒就有大把的收入。可是你有没有看到排成长龙的病人，医生接待完一个又是下一个，没有停息一忙就是半天。

你以为公交车司机每天抱着方向盘开车就能挣钱，每天工作就是城市一日游。可是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注意力高度集中，循环往复地驾车，忙得顾不上喝水，顾不上去上厕所。

你以为城市里的苦力者不用读书，只要有把力气就能挣钱。可是你有没有看到他们额头的汗水，弓着的腰背，咬紧的嘴唇。哪怕力所不能及，也要咬紧牙坚持。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人间疾苦。

就在今天下午，需要处理掉仓库里的一些物资的时候。买方请了司机和搬运工过来装车，那些搬运工年纪都很大了，我随便问了一个，60多岁了。其中有一个搬运工，布满皱纹的额头上，还贴了一块创可贴。可是创可贴盖不住整个伤口，上面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块。

一袋货物50公斤，他们要扛起来，踩着桥板装上货车，堆码十层高。我穿着毛衣和外套，他们衣着单薄却还是满脸汗水。

花了两个多小时装好一车，十几吨，200多袋，每人要扛五六十袋。尿素已经放了一年多了，都板结了，把袋子扛下来的时候还在地上摔一下，打松散再装车。这个活比直接扛袋装车还要累。终于装完一车，老工人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老板请他们再装一车，他们说：不干了，给多少钱都不再干了。再装一车，爬都爬不回去了。

同事和我一起点数来计算装车的货物数量，这个数量可马虎不得，是作为交易的结算量的。所以在装车的整个过程，我们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装车，看一车装了多少袋。

忙了一下午，装了三车，顾不上喝水，顾不上去上厕所。本来以为一下午能搞好的，结果还有一小半都还没装上车。

老板要求我们加班配合着他们一起装车点数。我跟领导汇报之后，请求安排人员支援。我说加班是可以加，但是我们连厕所都没时间上，需要有人换个班。领导同意了，还说要给我们送快餐。

我有给另外一个同事打电话，请他把办公室里的应急灯送过来晚上加班照明。一切安排妥当，结果老板请的司机跑了。有几辆车的司机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下午，一直装不上车，听说晚上还要加班搞，不知道要等到晚上几点钟，不肯干了。

我猜除了不想晚上摸黑加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没地方上厕所。因为从中午1:00忙到下午6:30，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厕所。

司机开车走了，老板也走了，我们当然也下班，同事骑摩托车把我送到附近公交站。我坐2路车到火车站，转516路到清河桥，再转536回家。下班回个家，跟出远门旅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