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里的妈妈散文父亲母亲

桑葚黑

2017-03-24  本文已影响32人  却又像风捉摸不住
图片来自优美图

关于母亲


文/千寻

窗外的壮年桑树轻拍绿叶,任风在其中穿梭,叶片拍起一波又一波的碧浪,漾动了记忆湖面的层层涟漪。

五月初,一场知时节的好雨淋洗了桑树。只一夜,树上就缀满了鲜艳的色彩,一块红,一撮黑,还有星星点点的白。我从屋檐下经过,不经意间抬起头,满树的桑葚,满树的繁华。我不禁驻足,伸出双臂,踮起脚,就在指尖触碰到桑葚裹满仙露琼浆的黑色外衣时,它轻盈地脱离枝头,落入我的指间。将它送入齿间,微微一动齿,舌尖就触碰到了果实的甜。正欲伸手再攫取一个,手腕上那只银色的表夺住了我眼神的焦点,看一眼时间,恍忽之后,又快速地放下途径半道的手,快步回房,伏案疾书。

生活的快节奏,复习的紧张,逼得我只能在途径花开时略略一嗅缭绕鼻间的花香,继而又马不停啼地快步向前。我热爱那棵由我亲手种下的桑树,我热爱桑树上长得不若国色天香却都匿满甜涩的果实。而我只能在经过它时,伸出手掠取一两颗美味。这些不被我在意的举动,仿佛都印入了一个人的眼帘,我还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忧伤。

那个上午,我忙碌于窗内的桌前。窗外,桑树依旧挥舞着桑叶翩翩飞舞。而树下,多了一个端着小篮子抬头仰望的人。

母亲在树下站了倾刻,皱着眉像一个孩童般入神地凝望。然后,母亲搬来了半人多高的塑料桶,将它安置在树下。树下的泥土并不平坦,凹壑满地,母亲耐心地摆了好久。她扶住枝干,蹲距姿势攀了上去。母亲缓缓地站起来,那双粗壮的腿颤抖着,既而也带动了脚下厚重的塑料桶。

母亲快奔四了,虽然她有着健壮的胳膊和粗壮的腿,但时光已将她雕刻,她已不再是原来那个身姿翩然的少女。她已褪去了青葱的面孔,脸上是掩不住的岁月的痕迹,时间银河从未断流,于是母亲的身姿在飒飒风中被舞动的桑叶衬出忸怩的样子。母亲有点艰难,显然,在高处站久了,母亲有些晕眩,屡次向地下望。母亲没想放弃。在若干次的“缓冲”之后,又抬起头,寻找隐匿在交错纵横枝干间的黑透了的桑葚。

一颗,再一颗,小小的蓝子终于落满了桑葚。母亲望着篮子里嵌着幽香的桑葚,不能遮掩嘴角上扬的弧度。那双忧伤的眼睛满是欣喜与期待。母亲这才徐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护着篮子,浮着从桶上慢慢爬下来。

还来不及去收拾,母亲就将桑葚从窗口递进来。我抬头瞥见了母亲额上那密密的不容易被发现的汗水。我愣了一刹那,机械般接过桑葚,母亲无言地离开,尔后只剩我怔怔地望着那殷黑色的桑葚。拉起一颗,又是甜涩溢满齿间,而我只是缄默,其它的感受都只能由舌尖品味了。

后来我听说,母亲把最好的一摞桑葚摘下给我后,便清扫了树下,然后开开始摇桑树。于是那桑葚纷纷下落。母亲只要捡一捡便是一大篮,里边些许也都是黑的。母亲说:“桑葚摔脏了,要洗,一洗就失了鲜味了。”我的眼前又浮现出母亲颤抖的腿。又是一阵缄默。

一场小雨淋湿了五月的尾翼,带走了这一季的繁华。桑树褪去了属于桑葚的成熟之色,又是丛丛的绿了。风还在其中穿梭。

母亲啊,待来年桑葚黑透,别再担心无人采攫了,就只在树下仰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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