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大朵儿的信(一)
大朵儿,你来信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我真希望我能忙点什么,我最受不了大好时光无所事事,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连想一想都觉得累,发呆,放空一切地发呆。
音乐,书,统统的拿走,都不必,统统都是多余。
就有那么几个瞬间,蹦出几个念头,走吧,走,去一个地方,只要不是这个地方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放逐自己,去西伯利亚,去奴隶场,去皮开肉绽,被鞭笞一顿,畅快淋漓吧,一无所有的肉体,伤痕就装饰,就是需要。真有那么几个间隙,想彻彻底底的当一个受虐狂,走在大街,承受一次袭击的渴望,比一个个崩溃瞬间来的透彻,怎么会有那么多想法是变态到自己不自制,想触摸道德的底线,总比这不痛不痒,没滋没味的过了今天还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今天爽快吧。
大朵儿,来北京两个月了,初来乍到的激动和舍我其谁的劲儿,光是租房子就消耗没了,我现在在北京郊区,房租押一付一,三合板的墙没办法隔音,最近睡眠质量很差,住在这里的人都像从雨果的小说悲惨的世界走出来的,让我不安。
曾经那么翘首期待的未来,现在想想,我们真的摊上了毕业这一灾难,离别,分手,如此稀松平常,我怀疑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的是被所谓的大好前程冲淡了,冲昏了头,有朝一日后悔去吧。
格子衫少年也回老家了,在机关单位上班,正在紧锣密鼓地相亲。
大朵儿,我们一心想远离,是不是从娘胎里就是带着这股劲儿生下来的,跟诗和远方没有关系。
我在努力找工作了,虽然我觉得比工作更有意义的事实在太多,但我要吃饭,租房子,所以我必须工作,而且是马上。
你说你买了新的运动裤,裁缝给你裁成了九分裤。你一定很是恼火,我特别想知道最后怎么解决的,让我想象一下,你是怎么跳着高和那裁缝撕扯的。
一屁股坐进了杨梅筐里,孩子们追在你屁股后,小手捂着小嘴偷笑,多欢快的画面呀,由衷的喜欢孩子吧大朵儿,像他们学习,只有从他们身上我们才能懂点真理。
下次拍一些孩子照片,还有你那边的环境,我小时候就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大朵儿,你选择是对的,支教会让你有所变化。
好了,就写到这吧。
灯下等你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