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说你还受过苦(续)
七、同学丁
同学丁当年在大连的东北财经大学上学,学会计,不过是三本类的。
考研不是很成功,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选择在毕业那个时候自己找找工作,最后自己家里托人找关系去了山海关一个国企当会计,到现在为止工作一年多了。
国企的单位很闲,总能看到她用手机挂着QQ。
“只可惜单位的电脑没有联网哇!”她为此可惜过。
“只好没事用U盘载过去看看小说啥的,办公室里还有人拿碟看过电视连续剧……”她说,时常为不知道干些什么好,虽然也有忙的时候,不过短则三五日,长则一礼拜,然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无事可做。
工资不高,一千多些,不过相对于劳动量而言,也是很划算了。
因为是托人招进去的,所以难免受些歧视欺负,刚开始的一批转正名单里面没有她,她只能沉默。
她心里当然很愤懑,办公室里人都是干一样的活,为什么有先后……
后来一批的转正名单里仍然没有她。
“凭什么?……”她的怨恨无处发泄,只能日志里痛骂单位,对其成为“养老院”、“垃圾地方”等等。
今天她终于涨工资了,涨的虽然不多,也很高兴。
我逗她:“看看你,朝三暮四就很高兴了……”
她也笑。
“涨工资是高兴事,不过我还是不想再这待了,准备学点新东西,跳槽走人。”她说很后悔当初的决定,也时时回想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自己闯一闯。
说是那么说,人情关系放在那里,也算终于转正修成正果了,会走的掉吗?
女生在别处重新找工作,能够好过这个单位吗?
我不知道。
很多人后悔当初的选择,所以当真正要选择或者再抉择的时候,请慎重。
八、晒工资
父亲很喜欢批评教育我。
时常略带些轻蔑的语气跟我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工作好几年了。”
父亲是中专毕业,用他的话说:“八几年的中专都够可以了,工作包分配。现在你们怎么样?一般大学里的大学生毕业就是失业。”
确实如此。
当年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是社会主义伟大工程中严丝合缝的螺丝钉。
他迄今为止工作二十多年,不但挣出了现在的家业,连我的楼房也给准备了出来。
真的很不容易。
记得他跟我谈话的时候,摊开双手,张开五指,他望着自己尽量张开的双手,仿佛有些不甘的说:
“我当年第一笔工资,三十三块五。”
我无言以对。
九、考试
母亲比父亲工作的时间还要早两年。
她初中毕业就去上的师专,没有读高中,读完三年师专直接参加工作了。
“真悬呐!”我姨妈谈到我妈当年考师专的时候感叹,“那时候凭你妈那脑瓜筋肯定考不上高中,但是她二胡拉的好,我就让她考师专,觉得出来当老师也不错,可就招一个啊,可你猜猜多少人考?”
“……”
“那一届里四十九个!”
我妈第一笔工资二十九块五。
老师还可以考职称,她当然继续努力考,然而对她而言课程很难。
她不太喜欢做饭,平时爱凑合,有次她居然多做了好几个菜,我们问她有啥高兴事?她说计算机考过了。
那时真是显得挺激动的。
我考上大学那年她评上了县里教师的副高职,在这里已经属于凤毛麟角的级别。
她总是嫌我考的不好,高中时不拔尖,考大学还复读一年,大学差劲,研究生学校也不好……
我确实没有她那么努力。
虽然总是不愿听她唠叨,但是一想起她的经历时我就为我自己感到羞愧。
十、攒房子
爷爷奶奶在年轻的时候很穷,相当穷。
后来太爷家要分家,爷爷和奶奶攒钱准备搬出来盖新房。
爷爷兄弟六个,恰巧他行大,工作早,奶奶也比较硬气要强,分家的时候一根筷子都没有从太爷家拿。
“你爷当年袜子都破了十几个窟窿,就是舍不得买双新的……”一次在老家里聚餐,奶奶说起往事,忍不住偷偷的擦眼泪。
“我三年都没添一件新衣裳……攒的布票卖钱,攒砖瓦,一块一块都是从手指缝里攒的,”爷爷也有些激动,拿着筷子指着屋顶说,“后来我请的是横河(临近的村子)的瓦匠,墨线啥的也打的最好!”
“当年打听打听,咱的是村里顶好房子!”
“那时候没啥东西款待一大帮子工匠,只砍了十斤肉,还怕一顿就吃没了,平时炖白菜,最后一天才炖的肉。”奶奶望着现在满桌子的菜感叹。
爷爷平时不爱说话,但是说起这个很有劲头。
七十多岁的老人的确是说道心动处了。
现在老家的房子很破旧,爷爷奶奶还是不愿意搬到县里。
他们坚决反对把老房子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