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下的爱

太阳照在初冬的银杏树上，金黄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影子涂抹在树下的红木长椅上，长椅上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和她的爱人，两人相互依偎着，眯瞪着眼，手牵手正在晒太阳。

不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放眼望去，看见两只麻雀，一大一小，蹦蹦跳跳走在阳光里地面的落叶上，小的紧跟在大的后面，一边走一边叫，偶尔喊，时常闹。

吵了大概有一分钟，突然，小的飞起来一下跳到大的头上，用两脚使劲踩大的头，顿时把大的头压在了地上。大的头被压住一时不能动弹，两腿玩了命地刨地，两翅不停地扑腾，战场瞬时落叶纷飞，异常激烈。

小的骑在大的头上，仰天长啸，气壮山河，后来干脆直接一屁股墩坐在大的脖子上，还不时用嘴叨大的羽毛，一根两根三四根，根根都带着恨爱情仇。

大的一开始还不停地在小的屁股下面扭动脖子挣扎，后来干脆躺平，也不喊叫求救，放弃战斗，听凭命运的安排。

初秋的微风依然在吹，远处银杏树叶在沙沙作响，树下的老两口被那两只麻雀吵醒。

你看，他们打架了，要不我们过去劝劝吧。老奶奶说。

不用劝，他们有我们这辈子打架打的多么？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才叫怪。老爷爷也醒了，眯缝着眼说。

说完两人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闭上眼继续晒太阳。

老爷爷话音刚落，小麻雀就从大麻雀身上跳了下来，围着大麻雀跳了两圈，唧唧歪歪说过不停，一会用嘴在大麻雀身上蹭两下，一会用脚碰碰大麻雀的腿，一会又把从大麻雀身上叨下来的羽毛叨回去放在大麻雀嘴边……无论小麻雀做什么，怎么卑躬屈膝，万般讨好，大麻雀都一动不动，谁动谁是孙子。

大麻雀就那样肆无忌惮地躺在地上金色的银杏叶上，温暖的阳光洒在那老两口身上，也洒在大麻雀身上，他们都闭着眼，好像都在装睡，耳朵却在捕捉周围一切细微声响。

没了互动，小麻雀火气逐渐平息下来，卑微地紧挨着大麻雀也躺下来，把嘴靠在大麻雀嘴边。

大麻雀嫌弃地把嘴往边上挪了下，小麻雀的小嘴马上同频也挪了挪，轻轻压在大麻雀的嘴上。见大麻雀不再动了，小麻雀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

爱是什么，无非就像银杏树下白头到老的老两口和打架后哄哄继续的小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