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盛开君自来——兜兜
“狗蛋,又在树底下等她呢”?村上干农活回来的人对着树底下的一个男生说着。
“嘿嘿,嘿嘿,她说明天就带我去城市,让我在这等她”。那个男生傻笑着回答。
“唉,多好的娃,都是好娃,可惜呀……”一个男人摇着头说,“走吧,让他等吧,不等的话,他又要闹了”。
三年前
“狗蛋,你知道山外面有什么吗?”张老师摸着狗蛋的头问,狗蛋怀里抱着一只猫,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抬头望着张老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奶奶说,我妈就在山的外面打工,给我挣钱,然后带我去县城上学”。张老师没有回答,看着远处的大山,就像堵在心里一样,无法搬走。
狗蛋是个可怜的孩子,家中只有一个疯爹,还有一个瘸子奶奶,没有人告诉他,爹是如何变成疯爹的,奶奶又是怎么变成瘸子的,狗蛋只知道邻居王大婶偶尔送来几个煮熟的鸡蛋,村东头的李大娘也会送来几个馍馍,还有支书赵伯伯每个月都会送过来一百块钱,一个村庄的大人们都对他们一家很好,但只有孩子们不愿跟他玩,每次他想加入孩子们的游戏时,那些同龄的孩子就会立马散开,有的嘴巴里还会喊着:“快跑,他是没妈的孩子”,更可气的是,还有人喊着:“疯子的儿子”,每遇到这个时间,狗蛋就跑到村东头的大树下,委屈的大哭,鼻涕挂在脸上,他无法向其他受委屈的孩子一样跑回家,因为疯爹只会傻笑,奶奶只会唉声叹气。
“你怎么了”?有一天,狗蛋正哭着伤心,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狗蛋来不及擦挂在脸上的大鼻涕,仰起脸泪汪汪的看着说话的人,泪珠中折射出眼前这个人的模样,两个马尾辫,还有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穿着时髦的大衣,像仙女一样,又像妈妈一样温暖,狗蛋看清了这个人之后立马跑回了家,就像自己的小秘密被别人发现一样,奶奶冲着狗蛋喊着:“狗蛋,你跑这么快做什么,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受欺负了”,狗蛋摇摇头跑回了房间,迟迟没有出来。
“同学们,我们欢迎新来的语文老师,大家鼓掌”,狗蛋当时正在抠手指头里的污渍,“大家好,我是你们新来的语文老师,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张老师”,狗蛋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抬起头,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大树下遇见的那个像妈妈一样的人。
张老师冲着班里的同学微笑,也看到了狗蛋,冲他笑了笑,狗蛋立刻把头低下,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放学后,狗蛋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疯子的儿子叫狗蛋,还有一个瘸奶奶”,一群小孩跟在狗蛋后面喊着,狗蛋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只能不停的跑回家,可那些小孩也一直追着他边跑边喊。“你们是哪一个班的学生,我给你们班主任说你们欺负同学”,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们的声音,那些孩子们一哄而散,都跑回了家,狗蛋转过身,看到张老师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别人说你,你跑什么,我一直在追你们,下次再有这个事,告诉老师”,狗蛋没有回答,转过身又继续跑回了家,“哎……”,张老师还没有喊出来,狗蛋就已经跑没影了。
第二天上课,狗蛋继续低着头看地上的蚂蚁在运送粮食,老师讲的内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下了课,张老师把他喊到了办公室,狗蛋很紧张的跟在张老师身后,是不是因为昨天狗蛋没有回答老师的话而被叫到了办公室,还是因为上课没有认真听课,老师会不会让我叫家长,这可不行,不能让爸爸过来,奶奶也来不成,狗蛋想着,摇了摇头。“你怎么了”?张老师问,狗蛋抬起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看,这是你昨天掉的东西,我喊你,你就跑了”,张老师拿出来一个本子,狗蛋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昨天回家一直没找到,狗蛋接过本子,抱在怀里,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谢谢老师”,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回了班里。
狗蛋抱着的那个本子,是他唯一的本子,上面写满了心事,也画了许多画,他想着有一天妈妈回来,身为儿子也应该送她一样礼物,狗蛋翻了好久的库房,都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的东西,在一个角落了,有一个发黄的本子,上面有一个女明星的照片做封面,他觉得妈妈应该像那个女明星一样漂亮,就放在了书包里,每天都把自己的心事写在里面。
冬天很快就来了,狗蛋依旧穿着大大的呢子褂子,里面有一件破破烂烂的毛衣,每天狗蛋出门都是一路小跑去学校,只有运动才能让自己抵御寒冷,这一幕,正好被张老师看到,于是,张老师就托朋友寄来了一件棉衣和毛线,张老师用了三个晚上织了一件毛衣和一条围脖,她把这些东西装在袋子里,等到班里学生都走了,张老师拉住了正准备跑回家的狗蛋,蹲下身给他换上了新衣服,狗蛋害羞的一动都不敢动。衣服穿好了后,张老师让狗蛋转身看看,狗蛋转了一圈,张老师尴尬的说:“哎呀,有些大了”,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孩子嘛,还在长身体,明年还可以穿”,狗蛋很认真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抬起头看着张老师,张老师笑了笑说:“快回家给奶奶看看”。
狗蛋跑回家后,就把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害怕把新衣服弄脏,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立马跑到厨房,用清水洗了洗脸,还用奶奶的梳子梳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狗蛋穿着新衣服,再也不用为了抵御寒冷而跑着去学校,从此以后,狗蛋也不躲着张老师了,张老师总是给他讲故事听,上课就数狗蛋坐的最端正。有一天,张老师就问狗蛋:“山的那边有什么”,狗蛋也不知道,只知道妈妈就在山的外面,给自己挣钱去了。张老师心疼的把狗蛋抱在怀里说:“乖孩子,等到穿暖花开的时候,张老师带你去山的外面找妈妈”,从那时候开始,狗蛋就一直期待着春暖花开。
可是,冰雪还没有融化,张老师就生病了,因为大山里面没有太多补品,只有大白菜和土豆,狗蛋听说河里的冰下面有鱼,于是,狗蛋就放学后一个人拿着搞头去了河边。那一天,狗蛋奶奶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长时间,都没有等到狗蛋回来,便派邻居去寻狗蛋,邻居跑到学校,可学校里都放学了,张老师听说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了衣服也跟着大家去找狗蛋,有人碰到狗蛋拿着搞头去了河边,张老师也去了河边,这时候看到一个冰窟窿,上面有一个搞头横着放在上面,一个小手紧紧抓着,张老师冲后面人喊着:“快过来,狗蛋在这”,张老师顾不上等大家都过来,便一个人往河中心走过去,走到冰窟窿时,狗蛋已经冻得嘴唇发紫,张老师把手伸了过去,拉狗蛋出来,狗蛋瑟瑟发抖的站在冰面上,张老师急忙把衣服披在狗蛋身上问:“傻孩子,一个人跑这里干嘛”?狗蛋哆嗦的回答:“我听说鱼汤可以补身体,我想让老师好起来,我看到一条鱼游到这里”,张老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拉着狗蛋往河边走,这时,听到脚底下发出卡擦的声音,张老师顾不到其他,一把把狗蛋推向河边,狗蛋在冰面上打了几个圈,正好这时候找狗蛋的大人们过来,拉住了狗蛋,把他扶了起来,再看后面,刚才他们的站的位置早已经塌了下去,张老师从此以后,和大山里的孩子不再分开,人们找了一夜才在下游找到了张老师的尸体,已经冻硬了,就像还睡在了冰中一样。狗蛋看到张老师的那一刻,大喊了一声:“妈妈”,便昏了过去,再醒来后,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每天都现在村东头的大树下,等着张老师带他去县城找妈妈。
三年又三年,狗蛋长大了,可还是穿着当面张老师亲手织的毛衣,早就已经破破烂烂的,可狗蛋再也没有脱下来过。
风吹绿了树叶,吹翻着当年狗蛋的本子:张老师像妈妈一样温暖。
春暖花开了,狗娃不再吵着去找妈妈,而是站在大树下对着所有人说着同样一句话:“她说明天就带我去县城,让我在这里等她”。
(不知道写什么了,就写一个小说,内容纯属虚构,但有一部分感情在里面,老样子,我写,大家找错别字,也可以把感想写在下面,或者你有好的故事给我私信,你负责说,我负责听)
花若盛开君自来——兜兜